如果范进不是恰好回来,梁盼弟可能就穿着这么一身衣服杀到王家去,与林氏拼个高低出来。看着她那飒爽英姿,范进心头一动,在她耳边低声道:“今晚,我要你穿着这衣服陪我……”
“只要你没事,怎么样都随你了。你听我说,那些海盗心狠手辣,既然已经惦记上你,就不会善罢甘休,这次不行,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来行刺,我不能让你再冒险。咱们……还是走吧。我不要我的相公考功名,也不要他发财,咱们拿着钱搬到外省去,赚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总之不会让你和大婶挨饿。”
梁二姐咳嗽一声道:“妹子,你先别急,林氏找妹夫,不一定是恶意……”
“收声啊!我要你走你没听到啊!我们两公婆说话,没有你插嘴的份!”
范进拉着梁盼弟的胳膊,“不能和二姐没礼貌。”他又朝二姐笑道:“三妹有口无心,二姐别见怪。姐夫和几个孩子都很好,什么事情都没有。未来呢,林氏可能会在你家里住几天,不过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衙门那边我会想办法去说清楚,不让你们承担什么责任。至于她的花消,回头会补给姐夫。还有,让她滚出正房到厢房去住,做客人的一点自觉都没有,居然抢主人的卧室,哪有这种道理。”
“妹夫,只要你姐夫和孩子没事,就怎么都好了。”二姐面露喜色,向前问道:“她……她怎么说啊?什么时候可以彻解了孩子的毒?”
“毒……这件事么,二姐,你和姐夫其实被骗了。”
范进拉着梁三姐来到石桌前坐下,梁二姐想坐,但是看着妹妹,又有些迟疑,还是范进再三邀请,她才战战兢兢地坐下。随即就关切地看着范进,“你说我们被骗了是什么意思?”
“下毒这种事我并不大懂,但是所谓慢性毒药定期服解药这种事,肯定是假的。如果她真有这种毒药,那何必用在几个外甥身上,下在锦衣卫衙门或是其他大人物身上,困难不是迎刃而解?再者,如果南澳岛上有这个药,她们就用来控制部下了,不用搞到现在众叛亲离,一个女人来广州主持劫狱。她是在诈你们,可能身上有些让人吃了难过的药,然后每天给孩子吃,让你们感觉他们确实会难过,就以为中了毒。只要一开始骗过你们,后面就算孩子不再难过,你们也不敢赌了。”
梁二姐听的入神,随即脸就慢慢涨红,眼睛也瞪了起来,两道柳眉竖起,竟是少有的发了恼。虽然是亲骨肉,但她的性子和梁盼弟差的很大,大抵相当于未经范进教导过的梁盼弟,面对问题总是喜欢逆来顺受,除非被逼急了,否则从来就没生过气。
可是现在,她发怒的样子竟是连梁盼弟都有些害怕,却见她猛一咬牙,抓住梁盼弟的胳膊道:“三妹,她太厉害我一个人不行,你跟我去,咱们两个联手砍死这个贱货!”
“砍你个鬼了,你当我们是什么,泼皮啊?你家男人是衙役,还不去报官?既然中毒的事是假的,这种好机会还能错过?你家那肥猪不是还想到臬台衙门做事么,靠这个功劳,说不定能当捕头了,抓人的时候我帮你。”
“好!我这就去报官,等到进了大牢,我让她知道我的厉害!”说话间梁二姐已经站起来,就要向外走,范进连忙叫住她,“二姐,给我个面子不要乱来。你们既然把我叫去,这事里就牵扯到我,不能不问我的意见吧?我已经担保她没事,不能自己砸了招牌,还有娘子啊,你也要辛苦一下,等会去趟二姐家,给那女人包扎下伤口。她在锦衣监牢中了枪弹,后来跟人打架,伤上加伤,需要调治。缝合伤口这些东西我教过你的,你去帮她弄一下。”
终究是亲骨肉,范进又没有什么危险,此时便已没了芥蒂,于是梁盼弟的立场又转到自己姐妹这边。眉头一皱,“我们是官兵她是贼,不砍她还帮她治伤,哪有那种道理?怎么……那林氏,生的很美?二姐你说,她是不是很好看?也比我年轻?就算她年轻好看又怎样,她是林凤的妹妹,你敢打她主意不怕被砍死?把她抓到监狱里,想怎么样还不是随你,用的着这么维护她?”
“三姐……”范进笑着摇摇头,朝二姐笑道:“三姐真是醋坛子,连这种飞醋都要吃。”
梁二姐正色道:“不是啊妹夫,三妹说的有道理,那女人虽然人生的美,可是个带刺的野花,不能碰的。她来我家那天晚上,我和相公两人都不是她对手,而且她进门时,一口气丢了几颗人头过来,这种女人也是能招惹的?三妹说的对,报官弄死她。你要是对她有兴趣,等人进了监狱,还不是随你摆布,何必非要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