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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的一声,刀气已经斩了过去,人与马陡然剖开,血水爆散。莫大平持刀冷笑:“戒个卵!”

而这样的事态,在临安的大街小巷,几乎是同一时间爆发,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散开来,陡然之间,到处都是械斗,这些日子,原本就涌入了大量的武林高手,彼此为敌,互相仇视,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大家都在死死的压制着,此刻,其中一方突然间就爆发了出来,平衡打破,愤怒弥漫至整个别京,三教九流,瞬间就变得失控。

而这个时候,皇宫大殿,天子宋弘却是猛地拍案:“疯了,这些人莫非全都疯了?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地下的臣子擦着冷汗:“神武左军与红巾军此举,分……分明就是造反!”

“废话,要你提醒朕?”天子怒不可遏。

熙州那一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另一封千里加急的文书,却从西边送达,乃是原本应该开拔往岭南的神武左军,中途突然变了方向,紧接着便指断稼军与普安番王图赖合谋,意图造反。神武左军、红巾军前后夹军,大破断稼军,楚翰冠为红娘子亲手斩杀,刁纪铭被俘。

虽然是以断稼军造反的名义出兵,但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攻击另一支官军,实际上就是造反。然而更糟糕的是,吴州吞鹏山的吞鹏军,剑州的南剑军,以及其它各路义军,纷纷响应熙州的兵哗,一边上书朝廷,请斩奸相,一边起兵,兵进别京,这些军队,位置不尽相同,有近有远,发生异动的消息却是在同一天到达临安,巧合得让人难以置信。

熙州的伍重、张据池更在这时,不待朝廷的旨意下达,便直接将被他们囚禁的吕族家人,满门抄斩,一遍占据着整个富春江,一边派人前来临安“请罪”,说是请罪,却大言奸相之过,请诛奸相。在这种局势下,地方各州的官兵,尽皆惶惶,南方大乱在即。

陛阶之下,吕豫浩同样也是一头冷汗,虽然多少也在想着,宁江不可能坐以待毙,然而看这形势,分明早就已经在暗中谋划已久。南方内乱,只会便宜了原本就势大的蛮夷,他怎么能这样做?他怎么敢这样做?

皇宫东面的公主府外,许多人在暗处潜藏着,一边戒备着已经扩散至全城,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波及到这里的混乱,一边监视着公主府,却不知公主府的后园,一条地道悄然的打了开来,秦川五义中,名为“坑坩鬼”的男子,早就已经打通了一条从别处通往此间的地道。

红蝶将自己的母亲和小鹭送入地道,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侍女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公主,吕府的公子吕郐在府外求见。”

红蝶猛地拔出宝剑:“你们先走,我杀一个人就来!”对于那个家伙,她早就已经看不顺眼,又想着自己练了这么久的帝女七剑,但是要在江湖上行走,光有本事还是不够的,还得有敢于杀人的胆量,没有杀过人的剑客,根本就不算高手,找一个人渣来练练手,祭祭剑,日后才好在江湖上行走,于是就这般提剑而出。

而这个时候,九曲阁中,那穿着凤眼金丝裙的豆蔻少女,依旧跪坐在亭中,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快、快逃……我父皇要杀你!”

在她的面前,青年慢慢的伸出手,抚上了她脸上的泪花。少女“哇”的一声,痛哭出声,紧接着便使劲推他:“你快走,他想要杀你,他想要杀我们。”

青年将她搂在怀中:“我知道,我知道的!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少女在他的怀中失声痛哭,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心口像刀绞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