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脑袋如同瓜果一般爆开,四散的血水与脑浆在空中有一个缓慢的停止,仿佛时间在这一整个过程被拉长了。男孩翻到了无头尸体的身后,下一刻,便如同魅影一般,闪向了第二个人。
墙头上的混乱,快速的蔓延开来,箭矢的破空声,强行出手的大喝声。刀锋、剑影,血水,脑浆,以及在这一片混乱中收割生命的黑色的死神。
寨门的后方,一名刀客带着十几名手下抬起头来,想要弄清楚上边发生了什么事。就是在这个时候,前方的寨门忽的出现声响,他与他身边的那些人,惊疑不定的看去,只见寨门咯咯咯的龟裂开来,刷,突然就崩成了无数的碎片。碎片往外头涌去,犹如被强大的磁场吸扯,聚成高密度的球体。嘭的一声,球体往他们这个方向爆射而来,木屑卷荡空气,激发起一道道呈螺旋状的气流。
嗤嗤嗤的破空声中,一个个人影向后翻起,血水从他们身上突然多出的、密密麻麻的血孔中溅出。那刀客怒喝一声,全身的劲气在这一瞬间迸发出来,刀光如同狂风一般往前劈去。木屑飞溅,刀影憧憧。奋力的抵挡中,他觉察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边经过,他疑惑的扭过头去,然后就看到了那娇小但却美丽的残像,依稀间,他仿佛见到了传说中月宫里的嫦娥,飞仙似的发髻,淡紫色的霓裳,他看到了那如梦似幻的、唯美的残影,紧接着却什么也无法看到。
一群人从寨子里冲了出来,他们眼睁睁看着飞仙髻、浅紫裳的女孩穿过寨门,犹如御风一般往他们飘来。在她的身后,一个个人影翻倒,血水从他们的身上不断激溅,每一个都被射得千疮百孔。
飞射的木块,依旧在女孩身侧,呈平行嗖嗖嗖的划过,将空气激出颤音。在她身后,那刀客回首看向女孩的背影,在他回头的这一瞬间,后脑勺有脑浆飞出,和着鲜血,绽放成红白相间的地狱之花。
女孩的身后,高墙上已经变得安静,明明安排了足够的守卫,墙头上却只剩下了一片死寂。唯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孩,在方形的箭孔上负手而立。即将落山的夕阳,在男孩的身后漫出暗淡的光芒,男孩从土墙上倒下的影子显得幽长。一只黑猫跳到了他的肩上,男孩轻轻一纵,途中似乎消失了一段,下一刻,就已奇诡的落在了女孩身边,与她肩并着肩,踏着犹如在死神的琴弦上漫步般、压迫人心的无声回响,缓慢但却是令人心悸地往他们接近。
“你们是什么人?”声嘶力竭的声音,在惊恐中响起。
“废话,杀人的!”男孩仿佛在嘲笑着怎有人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杀了他们!”怒吼声中,众人纷纷抽出兵器往前冲去,紧接着,死亡的气息进一步漫开。
寨子深处,幻月与慧月这拜火教的两大祭司……红莲教实际上的控制者,惊疑不定的看着外头,怒吼与惨叫声络绎不绝的传来,以一种虽然不快但却平稳的速度,往她们所在的方向接近。敌人正在杀来,没有人能够拖延对方的脚步,这是显而易见的事。这里是红莲教的总舵,被她们搜罗的高手绝对不少,到底是谁,竟然敢就这般肆无忌惮的杀上前来?
幻月祭司的年纪其实也不能算是太大,不过就是三十多岁,虽然曾经生过一个女儿,但也算是风华正茂。冷艳的容颜,因其无坚不摧的信仰而透着阴狠,体内涌动着的圣凰血,带给她强大力量的同时,也带给她坚定不移的信念。烈火在心中燃烧,这是对每一个胆敢违逆圣凰的敌人的愤怒,她死死的盯着杀戮传来的方向,美艳的脸庞透着说不出的阴冷。
慧月祭司比她大上一些,高高瘦瘦,披头散发,狰狞的笑声,仿佛能够渗透进周围的一切事物,让身边的每一样东西都在跟着震动。长发发散,状若恶鬼,她发出的每一个音符,都有若化作了实质的毒针,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恶毒。
有人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幻月祭司阴阴冷冷的道:“来的是什么人?”
“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那人不知所措的应对着。
“男孩……和女孩?”幻月祭司又惊又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