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温柔的好像身边早已沉眠的恋人并未逝去。
少年忽然就觉得山间的风略有些凉。
昆塔慢慢地走了过去,他站在水晶棺的另一侧,严隋凉的对面,低下头,终于看清了水晶棺中的人。
一个纯金的雕像静静地躺在水晶棺中,身下铺着洁白的天鹅绒垫子。
那金雕像是个少年人,眉眼单薄,算不得太好看,因为面颊太过消瘦了,整个人也过于瘦小,交叠的双手瘦骨嶙峋地放在腹部,露在外面的手腕细弱得仿佛轻轻一下就能捏断。
严隋凉的声音轻轻地响起,“这就是我少年时的恋人,他叫严空语。”
“我们两家本来是邻居,父母在同一家维修厂上班,原本日子也很平和,但是有年厂里爆发了很严重的事故,许多人瞬间便尸骨无存了,包括我们的父母。”
“从那以后,我们俩就一直生活在一起,没有家,没有钱,什么都没有了,像是两只互相取暖的小兽,相互依偎相互支撑着活着。”
“他是突然病逝的,死的时候还不到三百岁,很奇怪吧,在医疗箱那么发达的星际时代,还有小小年纪就会病死的未成年。”
“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想,不过是小小的感冒发烧,怎么就能要了他的命。”
“其实我知道,是他太累了,透支了,撑不下去了。”
“那阵子我突然爆发了分化热,高烧不断,整个人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连在空港维修厂薪水微薄的临时工活计也丢了。”
“空语又要照顾我,又要在下班后再打两份工赚钱,他太累了,但是没法停下,否则我服用的分化热稳定剂,我们俩那个十平米小房子的房租,每天的饭钱,就都没了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