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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的家乡也有这腊梅,这花的确像大王说的,倔犟无比。别的花开着,它却不开。等到别的花都败了谢了,这腊梅却开得灿烂耀眼。老奴家乡的老人都说,这梅花才是最会开的花。”

“哎……!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乡下的老农,活得长了都有这些见识。孤……”庄襄王正要再发感慨,忽然听见一阵木剑的撞击之声。

循声走过去,却是两个孩童在用木剑互相搏击。旁边有一群内侍围着,有叫好的有鼓劲儿的,自然也有焦急的大呼不要受伤了之类的言语。

庄襄王站在高处看去,正是自己的儿子成矫与王翦的儿子王贲在拿着木剑互击。旁边的太子政,抱着木剑在观瞧,脸上不喜不嗔看不出表情。

这王贲虽然比成矫大上几个月,身材却没有成矫高。但似乎比成矫结实许多,力气也远比成矫要大。有几次,都将成矫的木剑磕飞。但似乎碍于成矫的身份,并没有乘胜追击。

成矫小脸涨得通红,已然是累得气喘吁吁。手中木剑早已经没有先前那股虎虎生风的劲儿,砸在王贲的木剑上,软绵绵的一点压力都没有,就连刚刚的“啪啪”声似乎也小了许多。

“我是大秦公子,我要打你,你就得站在那里让我打。”实在没有力气的成矫无奈退出战局,手中木剑杵着地。大着嗓子,向王贲叫嚣。

“那你杀我,我也要站着被你杀?”到底是小孩子,此时的王贲对于这位成矫公子,一点都不感冒。他是嬴政的伴读,对成矫是一分惧意都欠奉。若不是父亲再三嘱咐,早就一木剑打折成矫的腿。

“哼!我是大秦公子,就算是杀你,你也得站着让我杀。”成矫小小年纪,脾气却不小。一只小手指着王贲的鼻子,若不是估计王贲勇力,似乎想着立刻冲上去揍王贲一顿。

“成矫,你也是大秦公子。怎么没有半分王家血勇,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你力气不及王贲,练回来就是。这样婆婆妈妈,连个娘们儿都不如。”义渠君的孙子在一旁帮腔,他们这些太子伴读都是勋贵之后。这些勋贵都想着,将自家儿郎送进宫里与太子一同学习。将来,也好念着发小儿的情谊,互相帮衬照应。

“你们……你们欺负人。我去告诉母亲,让你们都倒霉!”成矫将手中木剑,往地上一扔跺脚便走。一边走还一边抹眼泪,惹得一种孩子哄笑不止。

忽然哄笑的少年们都闭住了嘴,因为他们看到了成矫的父亲庄襄王。庄襄王脸色本来就不好,被寒气一冻更显得有些煞白。

低着头走路的成矫哭哭啼啼,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走,差一点儿就撞到庄襄王身上。

“父王……他们欺负王儿,求父王做主将他们都杀了。”见到庄襄王的成矫仿佛一下子见到了主心骨,刚刚还算是小声啜泣。一见到父亲,立刻开始嚎啕大哭。

“起来!”庄襄王的声音冷得好像带着冰碴,冬日里还算和煦的寒风似乎都没有这声音冷。

“父王……!”成矫有些不解,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父亲是疼爱自己的。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样对自己说话,小小年纪的他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