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知州曾说,盐场终会祸民。”
周铨正观望间,突然听得带他来看的那妇人舅翁开口。
“什么意思?”
“仁宗朝时,孙冕在此任知州,发运使令其在此办盐场,他说今日盐场虽能获利,但来日必定祸民……若朝廷早听他的,我等不为盐户灶丁,怎会有今日之苦?”
老人的话让周铨摇了摇头:“此话未必全对。”
老人不敢与他争辩,当即沉默不语。
旁边的梁庭芳却顿足道:“为何不全对,若是朝廷不在此设盐场,别的不说,这户人家,何至凄惨于此?”
“若无盐务,这些盐户灶丁如何生计?”
“他们可以种田务农……”
“莫非种田务农,就不会遇到灾荒疾病?”周铨又问道。
这一次梁庭芳无法回答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那你以为问题出在哪儿?”
“我看了一下,此地盐场,还以煮海成盐,故此成本高昂,盐质较差,比不得河东的畦盐,甚至比不得辽盐。价高质次,争不过别人,自然只有积压破产。”
周铨寥寥数语,那老人原本双眼浑浊,但这个时候,突然睁得老大,然后跪下给周铨叩头:“公子,公子所言不虚,小老儿方才胡言乱语……着实如公子所言,我们争不过畦盐,也争不过青盐,公子既一语道破,必是有主意的,还请公子发恩指点,给海州盐户一条出路!”
周铨摆了摆手,王启年与李宝将那老人扶了起来。
“能发现问题,未必能解决问题,你是老盐户,莫非就没有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