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诰点点头,示意知晓。
林仁肇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丞相,边镐当真能赢取李从荣的信任,助我们扳倒李从璟?”
徐知诰放下玉笔,看向林仁肇,笑道:“王佐之才,江左边郎。这话可不是白说的。”
林仁肇扰扰头,“可这话是咱们编出来的啊!”
“话出何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属实,他人是否相信。”徐知诰道,“为让边镐名动天下,金陵不惜花费重金,召集各方贤才品评天下人物,宋齐丘、冯延巳等名士更是甘做陪衬,这才有了‘南国十分才气,而边郎独得其九’的声势。李唐境内的才子,不是做了秦王府幕僚,便是贡举扬名,李从荣要得一个有天纵之才的谋士辅佐他,谈何容易?边镐北上,可谓是雪中送炭,正合其意,李从荣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不信?”
林仁肇若有所思,半晌后讪讪道:“卑职就是担心,李从璟和他身边那帮人不好对付。”
“这你不必担心。”徐知诰笑容泰然,“虽说‘南国十分才气,而边郎独得其九’的说法有些言过其实,但纵观大吴朝野,论机谋才智,却无人能出其右,便是严可求也不会比他更强。此番边镐北上,不说助李从荣扳倒李从璟,至少能让我大吴伐楚时再无北境之忧。”
林仁肇撇撇嘴,颇有些不服气,他自小被徐知诰收养,一直带在身边教导,自然不会甘认才能比旁人差。
但若是李从璟在场,肯定不会怀疑徐知诰的论断。
因为边镐此人,可是帮那个南唐灭了楚、闽两国的大猛人。
……
“只建功,不争储?”边镐听罢李从荣的话,面露愕然之色。
“先生没有听错,孤王正是此意。”李从荣面容严肃,“先生初至,问孤王之志,这便是孤王之志:为一代贤王。”
“殿下恕罪,小民愚钝,不解殿下之意。”边镐心中虽有千层浪,面上却不动声色,“殿下乃大唐皇子,为何自缚手脚?亦或是,殿下心有顾虑,不信小民,不愿与小民开诚布公,肝胆相照?若是如此,小民请回!”
说罢,边镐作势起身。
李从荣连忙拉住边镐,“先生多虑了,孤王既请先生来,焉会不信任先生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