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爷要到了。”有人快马跑来,提前知会说道。
场中一阵骚动,大家都是急忙的整理仪容,谁也不想,也不敢在赵进面前失却了礼数。
没过多久,就见到赵进在铁甲骑兵的护卫下向着阅兵高台而来,这边即便有见过赵进的,也没见过赵进这般盛装,那龙虎纹的铠甲更是震撼人心,觉得赵进整个人都是神武非常,加上刚才的万岁声音,看到赵进到跟前,很多人不由自主的跪拜在地,有几人下意识的说“见过进爷”,其他人却没有出声,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呼喊万岁,更多人觉得自己没这个资格称呼进爷,尽管很多人德高望重,赵进比他们年轻很多。
“各位都起来吧!”赵进淡然说了句,在这样的场合下,的确没必要去客气太多,赵进这么一路走向高台,其他人依旧跪着没有起来,大家老于世故,自然知道这边说起可不能直接站起,怎么也要等到上台才行。
赵进在临近高台的时候停了下,分开护卫将跪在地上的李巡检搀扶起来,温和的笑着说道:“李叔辛苦,这段时间有劳了。”
李巡检父子帮了木淑兰很大的忙,单这一份过往就可以换来徐州的友谊,何况在那之后,李家帮了赵家军很多,探查联络山东各处,帮助赵家军开设商行田庄,甚至李玉良为赵家军出生入死,当时做这些的时候,或者不情愿,或者提心吊胆,但这一切到现在都值了。
在被搀扶起来的这个瞬间,李巡检被众人瞩目,就连城头都有人从垛口处探头出来,大家都想看看谁这么大面子,而检阅台两侧的那些山东豪绅,或羡慕,或嫉妒,同时在心里确认了一件事,只要赵家军在山东呆一日,这李家就是山东最贵的家门,只怕那孔府都比不上。
不止一个人想到曲阜衍圣公,大家都是提前来到这边,就算从前没交情的也都认识了,好像孔府的确没有来人,姓孔的倒有一个,只说自己是兖州人士,却不承认和孔府有什么关系,衍圣公的几个儿子叫什么,大家都心里有数,看年纪什么的的确不是,看来衍圣公孔府这几百年积攒下来的基业要丧尽了。
“这赵进不尊圣贤,岂不是和那些鞑虏蛮夷一个路数?”
“鞑虏蛮夷也是尊儒尊圣的,这孔家在宋金时候,在蒙元时候,不也活得好好的。”
“尊奉圣贤又能怎么样?如今这朝廷倒是尊奉,可咱们山东过了什么好日子吗?自开国乱到现在,还是这赵进平了香贼之后才太平安稳下来。”
对此议论纷纷,不过也没什么人在意,他孔家在山东吃独食这么多年,挤得大家都是难受,没他大家还多分一块饼吃,有了这个圣贤后裔,大家都不舒服。
被搀扶起来的李巡检根本不在意这年纪差异,拼命的想要镇定,可却根本控制不住,激动的嘴唇都在发抖,下意识的想要跪下,却被赵进稳稳托着,李巡检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话来,让他身后的李玉良很是着急尴尬。
“好日子还在后面,今日里要辛苦些了。”赵进笑着说了句,大步走向木台。
这边上了木台,跪在那里的豪绅们才纷纷站起,李巡检这时候才恢复了些,转头看着李玉良,满是感慨地说道:“原本以为你是咱家的祸害,却没想到你是咱家的福星,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其他人自然没这个感慨,大家或多或少都对赵进的态度不太舒服,来到这里的都是山东顶级豪绅,世代传承,财雄势大,当地官府和江湖都要对他们俯首低头,甚至干脆就是言听计从,习惯被人敬重,来到这边,虽然做好了低头的准备,可那个来自徐州的年轻人真的就高高在上,没有一点的礼数婉转,还是让大家感觉失望,心底则是有那么一丝丝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