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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家兄弟看到自家庄子被人占据,里面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心里早就是恨意滔天,恨不得此时就直接冲进去大开杀戒,可庄子寨墙修的又厚又高,只有吊桥可以通行,墙外又有壕沟,庄子已经失陷半个多月了,能看出壕沟被拓宽过。

和赵字营率队头目的判断一样,流民盘踞在这边还是有长远打算的,并不是将库藏吃光喝光后一走了之。

赵字营的马队缓缓朝着师家庄寨墙靠近过去,这让师家兄弟很是纳闷,靠着骑兵怎么能硬攻这些工事,这不是自己送死吗?

随着马队的靠近,寨墙上的闻香教乱军开始鼓噪起来,赵字营的马队依旧很沉稳,当靠近到弓箭射程之内的时候,寨墙上居然也有弓箭射下,不过没什么准头,力道也是不足,直接落在地上。

看到弓箭之后,师家兄弟都是一惊,流贼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开始只拿着竹竿木杆的那种乌合之众,也开始慢慢有规制了?这个倒也不奇怪,师家兄弟在游荡期间已经得了消息,说是不少绿林响马的杆子都开始向闻香教投靠,徐鸿儒对这些人也都是慨然接纳,给了什么将军、总兵之类的衔头,这些江湖绿林人士虽然也都是乌合之众,但里面也有些出众的角色,大多数也算是懂得上阵厮杀。

这等软弱无力的弓箭,赵字营马队骑手里响起一阵哄笑,不少人都是拿起弓箭,师家兄弟还等着看他们反击,却没想到带队那人回头喝止,骑马围着师家庄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动手交战的表示,直接去了师家庄的北边,在师家庄和济宁的必经之路上停下。

“难道就是来这边晃一圈的?”看到赵字营马队骑手下马的时候,师家兄弟愕然不已,那两个师家的乡勇教头更是差点发作。

且不说这悠闲模样,这里距离那师家庄的北门不过几百步,在这里招摇,对方万一打个突击出来,那岂不是找死,有时候骑马的未必就一定能从步卒手里跑出来。

有人掰碎饼子喂马,有人拿着水囊饮马,还有人在保养弓箭,看着好像是郊游一般,师家兄弟很是心灰意冷,看来这赵字营也是靠不住的。

几千人的庄子塞进了过万闻香教乱军,声势的确是喧闹无比,尽管隔着几百步,可还是能听到里面闹哄哄的动静,任谁都知道他们要出来了,等看到吊桥放下,更是确认。

让师家一干人意外的是,赵字营马队的反应不慢,那边一动作,这边就纷纷上马,很快就是摆出一个纵队的阵型,反倒是师家一行人没反应过来,上马准备什么的都是慢了步。

从寨子里涌出不少人来,手里都是拿着削尖的长杆子,一出来之后没有狂奔冲来,反而闹哄哄的整队,这让赵字营马队上的骑手和师家一干人都很意外,赵字营那边还好,师家这些人只记得庄子被打破的时候,流民漫山遍野的压过来,乱糟糟闹哄哄,根本看不出什么约束,可眼下这个样子,明显是有人用军法约束了。

带队的赵字营头目唿哨一声,马队就开始向前靠过去,只是走得不快,师家人也是跟着,但越走越是心惊,因为涌出庄子的流民队伍开始整队,队伍越来越整齐,上阵厮杀过的人对这个都很敏感,大队越是整齐,给人的压力就越大……

“这倒是用咱们的法子练出来的,可那又怎么样?”马队头目冷笑着说道,师家人倒是听清楚了。

那头目一开口,边上几个骑手立刻应和,不过说得却不是官话,甚至不是北地或者南边的方言,他们这一开口,那带队头目被叫做队正的就皱起了眉头,毫不客气的训斥说道:“讲了多少次,什么时候都要说官话,不然总是不熟,那就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