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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这酒,财源滚滚,自然无数人嫉恨,那邪教会主就设下埋伏,准备杀了赵进他们,夺了这份产业,就在徐州东边的一处山丘地,赵进兄弟八个对上那些亡命大盗百余人,折了一个兄弟,却把这百余人杀了个精光,然后马不停蹄,直奔那邪教会主的老巢……”

“莫要当成评话去讲,八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人对百余名大盗亡命,而且还是中伏,怎么打得过,本县也是习武知兵的,你若是知道实情就照实说,你若不知,就略过去!”孙传庭又是说道。

那文吏说得兴起,也顾不上刚才的战战兢兢,在那里连连摇头说道:“大老爷莫要误会,小的说得都是实情,事后徐州和徐州参将那边都派人验看过的,满山是尸首,冬日里看不见雪,全是红色,那赵进带着的二十几个随从,都被箭射杀了,他们是跑到山坡上一直在打到最后,大老爷若不信,可以问问他们两个。”

“大老爷放心,这个事情虽然听着离谱,可去年徐州有人来我们这边公干,说当时徐州衙门里也都惊了,心想这几个的杀性怎么这么大,大老爷您听他继续讲,接下来这个就不算什么了。”

“……灭了那何家庄,搜出来邪教的罪证……可他们和云山寺也是不死不休,这事情只是传闻了,说是云山寺纠集了上千武僧和几百马贼,赵进手里只有两百号人多点,硬生生守住了那个庄子,再然后云山寺管事的就换上了亲近赵进的人,云山寺不少人都被揪出来罪证……”

“……这其实还算不得什么,大老爷一定知道那一年闹流民,山东流民围攻徐州城,那伙流民和邪教勾结,里应外合啊,城门在里面都差点被打开,要不是赵进领着手底下四百多人,连带着千把乡勇过去,硬生生打平了那十万流贼,当真就祸事了,那时候可能连咱们归德府都要遭殃……”

说得活灵活现,孙传庭和田先生则是默默无言的听着,听到这千余人破十万流贼的时候,孙传庭忍不住开口问道:“千众破十万,他又没有骑兵,怎么破得了十万流贼?”

“当日似乎邸报上还提过一次,说是徐州参将派兵平乱的。”田先生缓声说道,这等地方上的豪门,又是在科举功名上做文章的豪门,对天下大事,朝廷动向自然也是关心的很,这件事也有记忆。

“……全是步卒,没有骑兵,倒是听说流贼有个几百骑马的,小的们当时也不信了,可后来说法多,说是徐州参将被调虎离山了,花银子去买的脑袋,等看到现在进爷的庄子里,在淮安府的荒草滩的寨子里,做活的全是那些流民,若不是进爷打胜的,怎么会有这样的说法,那些流民凭啥死心塌地的给进爷做活,进爷慈悲啊,这么多人亏得他能养活……”

孙传庭长吐了口气,和身边的田先生对视一眼,双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就这么沉默了会,孙传庭才喃喃说道:“此等武勇,此等统率之法,若从军为将,恐怕成就不会在戚、俞之下,此时辽东正是用人之际,若能在那边一展身手,博个封侯都不是不能。”

随着事迹的描述,赵进的称呼又被改成了进爷,不过也没有人去纠正,下面讲述那位甚至还敢于纠正上面了:“大老爷,田先生,这进爷可不光是武勇,生发的法子也是不少,咱们前面不是说了那酒吗?现在最赚钱的不是酒了,而是盐市和集市,盐市不必说,集市上真是了不得,四处的货物汇集过去,然后再被四方的人走,进爷坐地收成……”

听到盐市的细节,孙传庭冷哼了声,不屑说道:“这等豪霸,总是要算计私盐,要从大明身上挖个墙角下来。”

不过等那位文吏说起集市上的细节之后,孙传庭和田先生就听得很用心了,倒是那田先生开口问了句:“这等生发道理,是不是那孙大雷的家人教给赵进的。”

“这个不能,里外大伙都知道,孙家人也要靠着赵家生发,现在清江浦据说有个比徐州集市大百倍的大市,也是进爷开设的,那才是每日金山银海的进项!”

这边随口说,可听得人却悚然动容,孙传庭皱眉问道:“这赵进还在清江浦有这么大的局面?”

“大老爷,进爷在清江浦做下的事情当真痛快,一动手就是雷霆霹雳,把清江浦本地那些江湖人物,地方豪强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