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上朝

若按照威后的意思来说,舒长夜在南疆被尊为神明,南疆避世中原已久,怕是不怎么认她这个小皇帝的,这样一来舒长夜有了异心,想要起兵谋反岂不是轻而易举?

而且同样都是皇族人、皇家血脉,都是威后的孩子,谁敢拦她?

舒皖细思极恐,心道不知这个舒长夜又是个什么心性,若当真要谋反,会不会将她一起杀了。

好不容易又重活了一遭,怎么还摊上个亡国之君呢?

舒皖越想越难过,待走出崇华殿的时候,就已经哭丧着一张脸了。

此刻的日头已经毒辣起来,明晃晃地耀在头顶,让舒皖不由得又心焦了几分。

将死之痛她是体会过的,被毒腐蚀全身的滋味痛不欲生,她想被刀剑入体的感觉,不会有多好受。

正烦闷之际,身前之人轻轻将一个丝绸的小包放进她手中。

“这是什么?”舒皖掂了掂,才发现那是一包冰块,只不过里面似乎还包着一层什么东西,使得外面的丝绸未被浸湿。

盛夏炎炎,沈玉一个人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定然也十分不好受。

舒皖抬头,将冰块放了回去,“你拿着罢。”

沈玉微怔,想当然是陛下心中烦闷,不欲抱着这东西,只好转而交给身后的宫人。

“你怎么给了他?”舒皖道,“我是叫你拿着。”

她一时忘了带上称谓,抬头果然见沈玉面色有些奇怪,她这才反应过来沈玉原是她的太傅,她怎么能拿跟奴才说话的口吻跟他说话?

只是从今早醒来到现在,沈玉一直跟着,这种感觉似乎跟周朝的太傅不太一样,但或许这又是衍国的什么新规矩,舒皖忙歉声道:“朕方才在想事情,语气不好,请先生莫怪。”

沈玉没有及时回复,像是后知后觉地道:“陛下言重了,微臣并未放在心上。”

语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惊讶。

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舒皖一靠近他,心头的那股烦闷思绪就减轻了许多。

“今日是回福宁殿读书吗?”舒皖循着已有的记忆这样问道,“呈上来的折子先生是否要提前过目?”

每次大臣的奏折都是先交由沈玉批阅、再让舒皖过目,最后拿给威后一锤定音。

所以论实权,沈玉似乎要比她这个皇帝更有优势些,很有可能他就是威后那边的人。

这就好像安插在她身边的一个监视的探子,令人十分不适。

这样一想,舒皖对沈玉的态度不免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折子已经摆好放在案头了,今日上奏的并不多,故晚些要考前日让陛下背的那篇《战国策》。”

“背《战国策》?!”舒皖大惊,她竭力遍寻脑海,也没找到半分有关《战国策》的印象。

舒皖一时有些难受。

在她们周朝,皇子背不出所考科目,可是要被打手心的,还要被老师上报给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