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目的

两兄弟心中腹诽,面上却都齐齐拱手:“那行,阿玛跟王爷先聊着,儿子们去瞧瞧。务必在王爷回府的时候,就把阿玛额娘的心思一起带上。”

这哪成呢?

东西一带,不就明晃晃泄露了他来告状的事实吗?

弘昼摆手:“岳父不必如此客气,府上什么都不缺,只……”

眼看着两位舅哥带着所有的丫鬟仆婢们都一并退下,偌大的厅堂内只剩下他们翁婿两个。

弘昼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只不过福晋太任性了些,还请岳父岳母从旁劝说一二。”

五什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夫就知道,能让王爷您独自亲来府上,肯定是那坏妮子刁蛮任性。”

“您放心,明日正巧是老夫休沐,必然与福晋一道往王府说项。务必让她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别像在闺阁之中那般娇蛮任性。您纵然爱重于她,却又哪能真的只有一妻?身为皇子,生来便有为皇室传承血脉的职责……”

“哈?”弘昼愣:“岳父这话说的就有些偏颇了,皇子怎么了就不能只有一妻了呢?皇阿玛都说,子嗣贵精不贵多。而且永瑛才三岁头上,福晋就又有了身孕,不说很多,也绝对不少吧!”

“你身为福晋亲阿玛,理应是最最疼爱她的。怎么不听前因后果,就要压着她允小婿纳妾了呢?”

被训了一顿的五什图:……

那不然呢?

您亲自上门,亲口说让咱好生劝说闺女,那还能是别的什么事不成?

五什图万万没想到,这还真能!

弘昼摊手:“事情就是这样,福晋心疼孩子,辗转反侧的怎么也不放心。催着小婿勤往圆明园,赶紧把人接回来。”

“这事虽然不易,但也不难。毕竟时间长了,小孩哪有不想家?”

“只……福晋太没有个分寸了,还怀着身孕呢,就不管不顾地与我切磋。”

“被我说了一顿,也还是半点没往心里去的样子,眼角眉梢里边都写了下回还敢的字样。我这实在有些担心,怕她再任性,伤了孩子与自己……”

五什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是真的,可王爷女婿重复了三遍。

他才不得不相信,这位真的是挨了揍,来告状的!!!

正义老丈人再度拍桌,才说了句太不像话了,这妮子真是太不像话了!

王爷女婿就拱手帮忙打补丁:“前头福晋怀永瑛的时候,我就问过太医,也查了不少医学典籍。都说女子初初有妊的时候,性子会比以往焦躁敏感一些。福晋平时,还是挺好的。”

都有几年没把爷磋成软面条了。

虽然一直叫嚣着,要把前院好生装修起来,书房收拾出来。可事实上,打大婚至今,他们夫妻也没怎么分开过。

所以今儿这,都是怀孕的自然反应罢了。

为了让自家岳父同意并赞同他的想法,弘昼甚至当场背诵了一波医家典籍。

五什图:……

就很无奈,想说你既然把理由都给她找的好好的了,还来咱们府上做什么呢?

也许是他这疑问来得过于明显吧,让弘昼轻易看了出来。

于是那俊脸就媲美了天边的火烧云:“就,就请岳父岳母多多劝说福晋,让她一定一定要记得自己还是个孕妇来的。如今天这事儿,可不敢再有下次。”

“我这皮糙肉厚的不打紧,万一伤到了她跟孩子可哪哭去呢?”

没有讨公道,也没觉得岳家教女不严。人就特别单纯的想让舒舒注意些,以后都别再搞这些危险动作。

五什图应下,并由衷地叹了句:“当初皇上指婚的时候,奴才还万般忧心。现在看来,能遇见您,嫁给您,该是小女这辈子最大的福祉了。”

弘昼笑眯眯摇头:“岂止是福晋自己的福祉?还是上苍对于我们夫妻的眷顾,独属于我俩的缘分。”

直到把这话唠送走,五什图还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着。

先前被撵出去的五格跟阿克敦贼兮兮的又凑回来:“阿玛阿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咱们那王爷妹夫急吼吼前来,是想让阿玛帮什么忙?咱们府上又有什么地方,是能帮上他的?”

“是呢是呢,到底怎么回事?总不能他瞧上了哪家闺秀,想纳个侧什么的,妹妹不同意,他跑来想让额娘劝妹妹吧?”

五什图蒲扇似的大巴掌挥过去,问话的五格就被拍了个趔趄:“胡说八道些个什么?王爷风光霁月,怎么会做那种荒唐事!”

五格阿&克敦:!!!

双双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他们那王爷妹夫不是有个响彻京城的荒唐王诨号?

那要是不荒唐,也混不来这个名……吧!

但是五大人不管,他只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家好女婿。

被转播了全部真相的钮祜禄氏:!!!

就很头疼的按了按额角:“舒舒这丫头就仗着王爷宠她,越发的无法无天。竟然还敢……这哪行呢?明儿爷跟我一道去吧,咱好生说说她。便不恪守三从四德,学各家女学典范。也别这么……”

亏得王爷爱重她,脾气也好啊!

否则一纸休书丢过来,他们都只有心服口服的份儿。

五什图笑:“好好说?你可别。爷今儿只意思意思拍了拍桌,说了舒舒句太不像话。就被你那王爷女婿皱着眉,宣讲了少说盏茶的医书。非说他福晋挺好的,只是初初有妊,性子比以往焦躁敏感一些。”

“还嘱咐爷呢,一定一定要注意措辞与态度。别严厉太过,让他福晋伤心。”

所以,女婿还真不是因为挨打而告状。就单纯地担心,怕傻闺女不知道收敛,伤到自己跟孩子。

钮祜禄氏摇头失笑:“咱们这个王爷女婿啊,虽然风评不怎么样,但对舒舒真是没得挑。莫说皇孙贵胄,便寻常男子能做到如他这般的也凤毛麟角。可真是……”

“世事无常啊,当年还都担心,唯恐舒舒那把子力气不好嫁。圣旨赐婚后,更是每日里惶恐。生怕女婿荒唐,让她被冷落,甚至被宠妾灭妻。”

“大婚又怕花无百日好,四福晋有妊后,又着急她怎么还不开怀?可真是,一颗心操八瓣儿。哪想着傻人有傻福,荒唐不靠谱的五阿哥能是人间难得好夫婿。君子如玉的四阿哥却……”

五什图笑着捋了捋胡子:“咱们舒舒的福气啊,可大着呢。这才到哪儿?好好保重自身,咱没准儿能看到全天下对她朝拜!”

哈???

钮祜禄氏错愕:“啥,啥啥啥?你,觉得女婿还能……”

“不会吧!”

“站在岳母的角度上,那绝对是个举世无双的好女婿。可干别的,还是算了吧?当今那般勤政,怎么可能选个闲汉懒蛋接自己的班?”

又不是再无选择,明明四阿哥允文允武还占着长。

就算……今上也不是个小处而误大事的,再不可能这般轻率。

五什图只笑:“天机不可泄露,福晋且等着吧!”

钮祜禄氏再问,他就推说得休息了。明儿还有场硬仗要打,务必好生养精蓄锐。不然的话,可说不过那自打大婚后就被女婿纵容得越发牙尖嘴利的丫头。

说起这个,钮祜禄氏也立即慎重了起来。

翌日天刚蒙蒙亮,两夫妻就早早起了床。好一通收拾后,便带着满满当当两大车东西去和亲王府。

“阿玛额娘来访?”刚经历一波孕吐的舒舒愣,很有几分诧异。

就如同昨日的五什图一样: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竟然还让阿玛额娘同时前来?

“别担心别担心。”钮祜禄氏笑:“家中一切安好,额娘来啊,就是知你有妊,过来探望的。这不,正赶上你阿玛休沐,便一道儿来了。”

舒舒这才放心:“额娘能来瞧瞧都已经顶好,哪儿还用带许多东西?府上什么都不缺的。”

钮祜禄氏皱眉:“这说得什么话?!你府上有是你府上的,额娘跟你阿玛带来的,却是咱们府上的心意。”

“是是是,女儿说错话了,还请额娘原谅。”舒舒撒娇,拉着钮祜禄氏的衣袖不停摇啊摇,跟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儿一般。

看得钮祜禄氏摇头:“你啊你,都眼看着两个孩子的额娘了。怎么就不能端方持重点儿?”

舒舒心中腹诽:因为两个孩子的妈也才二十二虚岁,在后世也就是大学毕业,刚刚参加工作的年纪啊。小着呢!

真实原因不足为外人道,她也只能骄傲昂头:“都,都您女婿宠得呗。”

还在搜肠刮肚找理由,看如何能将话题顺利引到这上面的钮祜禄氏大喜。赶紧皱眉,一脸的不赞同:“既然你知道王爷一心为你,就该好生做好为人·妇的本分。不说三从四德,循规蹈矩。也不能仗着王爷宠溺,胡作非为!”

大帽子说来就来,舒舒整个人都惊了:“这,这话从何说起啊?胡作非为,我么?”

舒舒玉白的指头指着自己鼻尖,就等他们一个摇头。

结果两人异口同声啊:“对,就你!”

比被额娘耳提面命,反复教导更可怕的是什么?

答,父母组团!

而今儿,拜某个棒槌所致,舒舒就感受到了被父母联合教导的痛苦。两人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的草稿,不但有理有据,配合的还特别默契。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简直不间断给她洗脑。

好汉不吃眼前亏!

舒舒才不干那以卵击石的蠢事,只乖乖巧巧答应着,认认真真反思着:该怎么掐断某人告状恶习,让他深刻认识到自己错误。让今日这般被阿玛额娘组团训的糗事成为绝响,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等特特避出去的弘昼回来,就发现在府中氛围特别的紧张。问就是福晋察纳雅言,再不亲自上手跟王爷切磋,助王爷进步了。还是让侍卫、护院等代劳。

这,这是从单打变成群殴???

弘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赶紧扔出护身符:“福,福晋好消息啊,咱们永瑛很快就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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