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一心牵挂着沈隽则的伤,正想看他怎么样了,闻言忙放下笔。
秀云也没留她,“快去吧,这下剩的以后我有空再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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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苏去了沈隽则的房间,房间里一大股子药味,沈隽则穿着家常衣裳歪坐在床上,很虚弱的样子,看得云苏愧疚极了,都是她害的他。
“你......你还好吧?”
沈隽则捂着胸口的位置,大概是后背的伤牵扯的胸口疼,“你都看到了,并没有什么事。”
他越是这样越让云苏内疚,她当时亲眼看见刀砍在沈隽则身上,怎么会没事?
她知道沈隽则是不想她内疚才这样。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你当时不管我就好了。”
沈隽则重重地叹息:“我怎么能不管你?你不用多想,他们是冲我来的,是我连累了你,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多会替她着想呀,多有担当呀,这么好的男人去哪找呀。
云苏难过到无以复加,“你别这么说,这跟你没有关系,我一点都不怪你。”
大概是疼得很,忍得太辛苦,沈隽则背过脸掩嘴咳了咳。
“药该凉了,你把那药端过来我吃。”
云苏急忙把桌子上的药端给他,见他一只手捂着胸口很不方便的样子,脱口便说:“要不,我喂你吧?”
沈隽则意外,没想到会有这待遇。
云苏见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忐忑地道:“你不会嫌弃我吧?”
沈隽则道:“怎么会?如果你愿意天天这样对我,让我天天受伤我都愿意。”
甜蜜的话张嘴就来。
云苏脸热了热,在沈隽则的床上坐下,一勺一勺地把药喂给他。
好在是普通的糖水,不然沈隽则估计禁不起她这么折腾。
吃了药,云苏要把碗放回到桌上。
沈隽则抓住她的手,“再陪我说会话。”
云苏羞涩地垂下头,“先让我把碗放了嘛。”
放了碗又坐回到沈隽则的床上,陪他说话。
她不是不爱说话的人,沈隽则记得前世云苏刚跟他那会就话密,他那时特别讨厌听她说话,不明白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有那么多话。
现在就只是微笑地听她说,小姑娘嫩嗓细细,娇糯的声音好听极了,洋溢着青春,洋溢着活力,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光,特别漂亮。
沈隽则握住云苏的手,“现在你总该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云苏没有把手抽回来,一个拼死保护自己的男人任谁都难心生恶感,她到现在都不太敢相信沈隽则喜欢她,羞涩的稻穗一样低垂着脑袋。
“为什么呀?为什么是我?你以前不是很讨厌我么?”
沈隽则道:“以前是我该死,不该那样对你,现在我常常后悔,你不会怪我吧?”
沈隽则自己也没想到这样的话张嘴就来,果然逢场作戏是男人的强项,他们能屈能伸,什么话都肯说,完全不过心。
云苏被沈隽则迷惑住了,她想不到会有人别有用心地接近她。
“那你以后不许那样对我了。”
沈隽则嗯了声答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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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苏直到晚上睡觉才发现沈隽则的玉簪还在她的发上簪着,她又惊又羞,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男女发簪到底不太一样,怕被人认出来,云苏根本不敢再戴,找个匣子收起来。
第二天早上起来,云苏觉得王府的气氛怪怪的,人人屏息静气,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她去给豫王太妃问安,豫王太妃也懒懒的,不大高兴。
云苏心下纳闷,从豫王太妃房里出来,看见白竹在院子里晾手帕,忍不住走过去问:“太妃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看她好像不大高兴。”
白竹将拧去水的罗帕撑开晾在竹竿上,脸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道:“你还不知道吧?梅姨奶奶投井死了,太妃一早听到这个人就不大痛快。”
云苏震惊,不敢相信,“哪个梅姨奶奶?”
“你还认识几个梅姨奶奶?这府里还有几个姓梅的?”
云苏知道是大房老二沈泽端房里的姨奶奶,就是那个她在花园不过给她倒了两杯水,她就说她好人有好报的女子,心里更堵了。
“好好的,为什么呢?”
“不想活了呗,如果想活,肯定不会走上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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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苏如有所失地出了豫王太妃的院子,好巧不巧地正好碰到叶容。
云苏没有看见叶容,叶容先看见她,以为云苏故意不搭理她,手指着云苏大叫:“喂,你站住。”
吓了云苏一跳。
冯雪柒不知从哪里过来,挡在云苏前面,凶巴巴地对叶容道:“你又叫她干什么?”
气得叶容手指着她叫:“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冯雪柒道:“你去告诉太妃,叫太妃打我啊。”
一句话堵得叶容说不出话,豫王太妃根本不喜欢叶容,不可能站在她这边。
冯雪柒是冯氏的亲侄女,沈家的正经亲戚,和她争理叶容不可能站上风。
叶容恨恨地走了。
冯雪柒朝着她的背影吐一口唾沫,“看她还能狂到几时,等着瞧吧,以后梅姨娘就是她的下场。”
云苏惊道:“梅姨娘的事你也知道了?”
冯雪柒听她用了个“也”字,奇道:“我还说要告诉你呢,你已经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是白竹姐姐,我刚去太妃那里,看太妃不大高兴,问白竹姐姐,她跟我说的。谁告诉你的?”
冯雪柒道:“是眉姐儿告诉我的,我们早上还去看了呢,想着你可能害怕,就没叫你。不过幸好没叫你去,你不知道,尸体都泡发白了,可吓人了,恶心得我和眉姐儿到现在一口早饭没吃。她往花园散心去了,我也要去,谁知衣裳弄脏了一块,打算换了衣裳就过去,又碰上你。”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投井了呢?”云苏叹息。
“这谁知道呢,不过我看她们这些做姨娘的,都没有好下场。还有刚刚那个叶姨奶奶,以后你不用怕她,我看她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以后的下场说不定比梅姨娘还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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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苏晚上去看沈隽则,沈隽则是为救她受的伤,云苏答应他每天过去陪他说一会儿话。
云苏喂沈隽则吃了药,沈隽则见她一副唉声叹气很不高兴的样子,关心地问:“怎么了,心事重重的,发生什么事了?”
云苏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道:“你知道么?梅姨娘没了。”
她最后一次见梅姨娘就是那日在亭子里,梅姨娘吃她们的点心,狼吞虎咽的好像很久没见到食物了,当时她便觉得她可怜,想不到短短几日没见,人突然就没了。
沈隽则问:“你跟她很熟?”
“不熟,就是觉得她很可怜。”云苏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心想做人家姨娘太可怜了,以后她可不能像梅姨娘那样。
沈隽则道:“你别可怜她了,也可怜可怜我,现在这个样子哪也不能去,你好不容易过来了,又只说这些事。”
云苏也觉得这些事太沉重,不该告诉他,软着嗓子讨好道:“那你想听什么嘛?”
沈隽则道:“你把棋拿过来,我们下两盘棋也比说这个有意思。”
云苏不知道他的棋收在哪,想叫丫头过来问,院子里传来沈频频和柳薄烟的声音。
知道她们是来看沈隽则的,云苏吃了一大惊,慌地对沈隽则道:“七小姐和柳姑娘来了。”
沈隽则道:“怕她们干什么?”
“她们看见只有我一个人陪你在这里,肯定会乱想的。”
云苏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慌慌张张的,一时竟不知躲哪里好。
眼看着沈频频和柳薄烟越来越近,云苏急得不行,本能就要钻到床底下去,被沈隽则一把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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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频频和柳薄烟进了沈隽则的房间,只觉得哪里怪怪的,偏又说不上来。
沈隽则靠坐在床头,被子盖到胸口,手里握了卷书,见她们过来,温声问:“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沈频频道:“想看看哥哥怎么样了,哥哥今天可比昨天好些了?”
沈隽则回:“好多了。”
沈频频道:“昨天听说哥哥受伤,我特别担心,柳姐姐说回恩寺的平安符很灵,今天我们一人求了一个给哥哥,希望哥哥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沈隽则道:“你们有心了,放那吧。”
沈频频向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沈隽则床边,“这个平安符要贴身放着才灵验。”
沈隽则只得伸手去接,“那给我吧。”
云苏听到沈频频的声音就在床边,离她特别近,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出。
她要躲到床底下,被沈隽则拉住了,要她躲进被窝里。
当时时间紧迫,云苏根本来不及思索,就听沈隽则的话,躲进他的被子里,现在发现还不如躲在床底下呢。
身上伏了一个香软的女子身体,沈隽则的身体几乎立刻就起了变化。
云苏自做了那个梦后多少有一点解人事了,发现后立即想离他那里远点。
可她才稍稍支起一点身子,就被沈隽则用手将她的头按下去了,云苏又羞又窘,快要崩溃。
她希望沈频频和柳薄烟能赶紧离开,偏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沈隽则也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云苏忍不住拿手去挠沈隽则的腿。
该死的女人还刺激他。
沈隽则的身体紧绷得厉害,忙伸手进被子里把云苏的手捉住了。
云苏实在没法了,只好安分下来,耐心地等沈频频和柳薄烟离开。
就在她等得快要睡着时,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沈隽则把辈子掀开了。
云苏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眼睛水汪汪的、亮晶晶的,不满地瞪着沈隽则的模样实在美极了。
沈隽则再忍不住,十分利落地一个翻身将云苏压在下面。
他的身子沉重极了,云苏还不习惯这样的重量,闷哼一声,推沈隽则,“你干什么?”
沈隽则捉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云苏发现沈隽则特别喜欢这样扣着她的手,他做这个动作很熟练,好像已经练习过成千上万次,这已然成为他的一种本能。
沈隽则朝云苏低下头,“你说呢?”
云苏有一种特别不安的感觉,现在是晚上,又是在沈隽则的床上,沈隽则如果想把她怎么样,她根本反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