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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学问常有两种习惯:一是称诵古人,就像梁啸说的那样,引经据典,动辄万言。一是容易夸夸其谈,文辞虽美,却没什么实际内容。梁啸建议他向前看,关注实际问题,这无疑是别出蹊径,独具慧眼。

窦婴是聪明人,很快就领悟了梁啸的意思,心中喜悦,拱手施礼,一揖到底。“多谢君侯。”

梁啸连忙还礼。窦婴是前辈,他可不敢受这样的大礼。“魏其侯,你这可折杀小子了。”

“朝闻道,夕可死。婴虽老朽,亦自愧不如。君侯当受此礼。”

一老一少来回谦虚了几次,馆陶长公主见了,不禁笑道:“好了,你们就不要互相谦虚了。一个是前辈豪杰,一个是少年英雄,互相赏识,也是幸事。有什么话,边喝边谈吧。”

馆陶长公主设宴,招待梁啸和窦婴,陈氏兄弟作陪。在席上,他们天南海北的一阵闲扯,但是梁啸却拒绝了窦婴提出的结盟要求。他说,君子不党,和而不同,可以做的事太多,没有必要大家挤在一个领域,应该各展所长,百花齐放,共同为朝廷效力。

窦婴心领神会,再也不提结盟二字。

……

送走了梁啸,窦婴却没有立刻离开,他和馆陶长公主又商议了一番。

他是诸窦领袖不假,可是现在最有希望保有富贵的却是馆陶长公主。只要陈皇后在位一天,陈家就不会有问题。如果那对姊妹花能生下皇子,那陈家的地位会更加牢固。

在这种时候,窦婴当然不能撇开馆陶长公主自行其事。

馆陶长公主也有心借助窦婴的名声。让陈须兄弟研究冶铁之术,开始只是做个幌子,让天子看到陈家有为朝廷效力之心。现在陈须兄弟打造出了更锋利的刀剑,已经看到了成功的希望,她意识到陈家不仅可以获得虚名,还能获得难以想象的实利。

这完全可以变成一个财源滚滚的产业。

她毕竟是个妇人,贪财,却不会赚钱。如何经营,她要听窦婴的意见。

两人各取所需,很自然的结成了同盟。

陈须适时地提出了一个建议:陈家、窦家有很多子弟,整天无所事事,惹事生非,不如挑选一些人出去游历,增长见识。梁啸的冶铁之术是怎么来的?就是在西域听来的。他一个人都可以有这么多收获,我们陈家、窦家子弟数百,难道就不能做得比他好?

馆陶长公主非常满意,她觉得陈须长这么大,第一次说这么有见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