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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主事甄有道当庭弹劾魏忠贤,说他引诱先帝西苑泛舟,致使先帝落水,受了风寒,过早殡天。

站在朱由检身边正眯着眼睛养神的魏忠贤,顿时大恐,他一捋长袖,就要向朱由检下跪。

朱由检一挥手,阻止了魏忠贤。在朝堂之上,没有皇帝的授意,你一个太监,谁给的你发言权?

魏忠贤不能为自己辩白,内阁次辅施凤来立即出言相驳:“陛下,先帝久居内宫,身心疲惫,魏公公是内臣,只是陪先帝散散心。西苑乃皇家封地,先帝泛舟,有何不可?落水只是意外。”

“意外?”甄有道大声呵斥:“难道魏阉延迟给先帝发丧,也是意外?”

东林党和阉党,再次对决朝堂,争论的中心也变成魏忠贤“贪赃枉法,私相授官”。

魏忠贤急得涕泪俱下,但他是内臣,朝堂之上没有皇帝的允许,不能参与朝政,更不能为自己辩白。

大明的朝堂,成了两帮文人相互叫骂的菜市场。

朱由检估计这样争吵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得咳嗽两声,将吵架的双方暂时压下:“众爱卿,忠贤是否有贪赃枉法之举,朕朝会之后,自会严查,今日的朝会,就不要再议论此事了。”

“陛下,”王永光拜倒在地,好不容易有了搬倒魏忠贤的机会,他岂肯轻易放过?“魏阉贪赃,证据确凿,陛下新登君位,正该整顿朝纲,恢复大统。”

“王爱卿。”朱由检沉声道:“是否说朕包庇忠贤?”

“臣不敢!”王永光被朱由检点名,吓得一哆嗦,干脆跪在地上不起来。

“朕知道各位都是忠臣,都是为了大明的长治久安,但凡事不可急躁,应该以事实为依据,此事择日再议。”朱由检转向魏忠贤:“忠贤,散朝。”

“散——朝!”呆愣的魏忠贤好像大了鸭血,公鸭嗓子立即盖过了群臣的议论。

朱由检刚回到乾清宫,魏忠贤的后脚就跟了过来。

“陛下,老奴冤枉呀!他们见老奴忠心伺候陛下,心生嫉妒,故意污蔑老奴。老奴就一太监,哪能管得了朝堂的事……”魏忠贤的眼泪已经将地上的浮土浸透,鼻涕拖得老长,正好连到这些潮湿的浮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