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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别说,很快他就想出来一种东西可以勉强算作农药,那就是用吕布兰法制造纯碱时产生的副产品,漂白液!

这玩意有很强的氧化性,本来就是当消毒剂使用的,当然也可以用来给植物杀虫或者杀菌。问题是把它喷在船舱里、屋地上没关系,顶多是味道不好闻,可是把它喷到农作物上,这个残留的毒性就太强了,人吃了会不会有问题?牲畜吃了会不会有问题?

洪涛觉得可以先小范围的试试,看看它到底能不能治疗这种病害,然后再通过试验来决定它的残留是否毒性太大。

用漂白液当农药的试验开始不太顺利,选了一小片玉米田把得病的叶子全擦上漂白液,一天之后啥效果也没有。不光擦过药的叶片锈迹还在,很多没病的叶片上也被传染了,看来病菌还没杀死,还在继续传播。

“可能是时间太短吧,再观察一天……”洪大法师如是说。

可惜这次洪大法师的法术失灵了,一连等了三天,叶片上的锈迹不光没减少,还更多了。黄海已经领着人把一片得病最厉害的玉米地全砍倒,然后用火烧掉进行消毒,这样说不定还能第二次耕种。

看着那些农场职工眼里的泪水,洪涛都不敢站在旁边。他们辛苦了好几个月,眼看就要收获了,却只能亲手把这些庄稼烧掉,这种感觉除了他们之外没人能能百分百感受到。

回到了实验室,洪涛谁也没搭理,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抽着雪茄发愁。其实他不是在内疚,而是在躲避,躲避黄海那些人看过来的眼神。

这么多年来,他们遇到的困难自己基本都给解决了,他们没想到的事情,自己也会给他们带来惊喜,但这一次自己让他们失望了。人就是这样,很容易忘记别人的好处,却能清楚记得别人的坏处。古人不是云了嘛,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就是这个道理。

“校长,这不是您的错……我试过了,咱们做的漂白液很好用,可以杀死很多啃庄稼的虫子。您在学校里给我们讲课的时候不是说过嘛,这些都是学问,不是法术。想把学问做好,就要有百折不挠的勇气,遇到困难就放弃是不能成为大学问家的。这是您最喜欢的波尔多葡萄酒,我用硝冰镇过了。”

他心里怎么想别人不清楚,实验室里的三个孩子更摸不透他这颗歪心思。李尧夫看到洪涛不高兴,马上从冰桶里拿出一瓶红酒来拍洪涛的马匹。这个孩子很机灵,是三个徒弟里学习最快的,同时也是最有眼力见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官宦家庭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公子。

“……你说什么!?”可是这次李尧夫没得到洪涛笑容,反倒看到了一张横眉立目、两条疤痕都已经扭曲的脸,洪涛怒了。

“我……我……我没说什么……”能在洪涛这种表情下面无惧色的人,全金河帝国也找不到几个,更别提李尧夫这种刚刚走上工作岗位的毛头小伙儿。他还算胆子大的,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是哆哆嗦嗦的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波尔多葡萄酒?嘿嘿嘿……”洪涛这张扭曲的脸只持续了几秒钟,就慢慢放松了下来,歪着头指着李尧夫手中的那杯红酒又笑了。

“是……是您出海带回来的。您说这是大秦国一个叫波尔多的地方产的……我还用冰镇过……”李尧夫看见洪涛笑了,反倒更害怕。他对自己这位校长很了解,所有航海学校里的孩子都了解。这位校长从来不在发怒的时候处罚人,什么时候他开始笑呵呵了,那才是最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