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心定气闲的端坐饮茶,他心里有数,这个账册是真的,为什么卢全福的名字还在账册上,那是因为军户逃亡后,军将们用他们的名字隐匿田亩或是贪墨军饷。
总之这个名册很有用处,岂可轻易荒废,赵烈让赵达回去一找就找到了卢全福的名字,因此将账册带来对证。
“即使是这账册上真的,那卢全福也是逃亡军户,如今托庇在我门下,如何处置也要由文登县定夺。”何起睿看到这个帐薄也是无法指鹿为马般说账簿是假的,只能从管辖权限入手。
“咳咳。”陈怀明心里大骂,我是招你惹你了,什么烂事都往文登县靠,我可是趟不起这个浑水,“此事本县从未经历,还须上报知府大人知晓定夺。”
他是打定主意两不相帮,推脱了事,让知府大人头疼去吧。但是他忘了如果推给知府大人,那么此事还在文官体例里,到时恐怕知府也不会帮衬卫所,裁决只能有利于何起睿。
果然,何起睿嘴角一翘,心里踏实不少。
而赵烈则是即刻面沉似水,他没想到文登县如此偏帮何起睿。
陈怀明看到两人的表情才反应过来,不对,这般处置恐怕要糟。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赵烈已经出手了。
“赵达,传令护卫将逃亡军兵卢全福带回靖海卫处置。”赵烈可没空等着,卢全福再耽搁下去恐怕就没命了,这岂不是打他的脸。
赵达得令起身出门。接着,在陈怀明、何起睿目瞪口呆中外面一片纷乱,铁甲磕碰声不断。
“赵大人你不过是一介武夫,怎敢如此在文臣官署胡来,你就不怕天子震怒。”何起睿咬牙道。
陈怀明惊诧的眨巴着眼睛,心道何起睿,好像这句话应当是本县才能说的吧。
“哼哼,本将方才勤王救驾有功,此等处置麾下军兵分内之事天子岂能怪罪于我。”赵烈冷笑,京师那位此时除了申斥与我,也没旁的法子了吧。
“赵大人,不过是一个逃亡军户,你何苦如此,只我庄上就有二十余户逃亡军户,我如不放他们走,他们能奈我何。”何起睿冷笑道。
赵烈闻言起身走向何起睿,在他面前停下定定的看着他。
何起睿向后闪了闪,发现他坐于椅上,还真避无可避。
“你等这般贪婪之辈收取佃户六成租约,将其待作猪狗,每年每月为你等卖力耕种,稍不如意打骂之,如今更是将其双腿打折在大牢里哭号。你此等人也能是中举的读书人,孟子曰仁,轻徭薄赋于民生息,这等圣贤之言让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将一个双腿皆断之良善百姓推拽送官,这就是你所习之仁义。”赵烈用手点着何起睿的胸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