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做好了准备,女真一族做好了准备,八旗军也做好了准备,这头来自辽东苦寒之地的孤狼终于彻底挣脱了身上的枷锁,开始向着富饶的汉家江山亮出自己的爪牙。
数十年的战争磨砺,女真一族已经逐步发展成一个战争机器,这个民族底蕴浅薄,资源不算丰厚,但他们能以一种恐怖的效率调动起恐怖的力量!
反观大明一方,天启帝已经彻底陷入弥留,灵台上连一丝清明也无法保留,而与之相反的是,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却愈发猖獗活跃,或许是他们已经嗅到了一丝不详,故而开始了最后的疯狂。
天启初年时候,东林党人布列满朝,分据内阁、吏部、都察院及科(六科)、道(十三道)各部门,一时势力大盛,几乎可以威胁朝政,将天启帝架空为傀儡。但天启帝毕竟是接受过系统的皇帝成长教育的,面对来势汹汹的朝臣逼迫,他心里一横,大吼一声:
“关门,放忠贤!”
于是局面不久便翻了过来,变作阉党的天下。宦官魏忠贤与熹宗乳母客氏“互相勾结”,二人甚得熹宗信任,客氏被封为奉圣夫人,魏忠贤则为司礼秉笔太监,并且提督东厂,魏忠贤的爪牙田尔耕掌锦衣卫事,许显纯掌北镇抚司狱。
熹宗深居宫中,政事一听魏忠贤所为。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即对东林党人进行残酷打击,其身后定然也是有天启帝的影子,想当初万历帝在掌权后对张居正的清洗清算,作为万历帝的孙子,自然也会对这些差点将自己架空成傀儡的东林党进行抱负。
天启四年(1624年),东林党人杨涟首先上疏参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状。一时群僚响应,交章论魏忠贤不法,东林党开始了反击。天启五年,魏忠贤大举反扑,逮东林党杨涟、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顾大章六人下狱,乃借边事加以陷害,诬其曾受杨镐、熊廷弼贿。六人均死于狱中,时称为六君子。天启六年,魏忠贤又兴大狱,逮东林党高攀龙、周顺昌、周起元、缪昌期、李应升、周宗建、黄尊素七人。高攀龙投水死,其余六人死狱中,时称为后七君子。魏忠贤党羽又撰《缙绅便览》、《点将录》、《同志录》,提供东林党人名单,按名捕杀斥逐。魏忠贤又命人编纂《三朝要典》,颠倒三案是非,定东林党人王之寀、孙慎行、杨涟为三案罪首。
至此,东林党人被杀逐殆尽。高攀龙在无奈之际曾留言同年挚友袁可立道:“弟腐儒一,无以报国,近风波生于讲会,邹冯二老行,弟亦从此去矣”,其言犹未尽之厚望可见于笔端。不久,深谙辽东战事的兵部左侍郎袁可立也被迫致仕归里,袁可立“归而魏焰益肆”,自此天下兵马大权尽归魏阉所有。魏忠贤总揽内外大权,自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巡抚,莫不遍置死党。朝中官僚为其走狗者,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等名号。凡内外章奏无敢称魏忠贤名者,均称为“厂臣”。即内阁票旨,也必称“朕与厂臣”。诸官皆称魏忠贤为九千岁,甚至称为九千九百岁。又浙江巡抚潘汝桢首先为魏忠贤建立生祠于西湖,辽东巡抚袁崇焕也积极效仿。由是四方效尤,魏忠贤生祠几遍天下。又监生陆万龄请以魏忠贤配孔子,忠贤父配启圣公。其时魏忠贤毒焰之烈可以想见。
当皇太极正在磨刀霍霍的时候,大明内部还在党争不断,而且这种争斗居然愈发白热化。
大臣们都知道,天启帝就要不行了,他们就很快找到了天启帝的弟弟,现在还是信王的朱由检,也是日后的崇祯,他们知道,当天启帝咽气的那一刹那,也就是最后一战的时候。
世人对阉党理解总是很片面,他们可不仅仅就指那些个在皇宫内的太监们,而是包罗一大批当朝大臣,比如万历末期的浙党齐党等也属于阉党范围,无外乎就是一个利益集团。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士大夫也只能放下自己心中那廉价的道德节操,开始和那些个被自己鄙视的枚卵子货搅和在一起。
但是大家都清楚,太监的生存只能依附皇权,若皇帝都要没了的话,那太监也就成了一个屁,挥挥手就消散了。别看现在魏忠贤如此嚣张,但大家伙心里都明白,天启帝一嗝屁,新帝登基之时也就是魏忠贤覆灭之日。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新的大太监自然得有新皇潜邸的太监来担任,那以前的老太监,遇到仁慈点儿的新皇,那就去给先帝扫陵吧,残暴点的直接咔嚓了了事。
但大家实在是害怕了魏忠贤时期的苦难日子了,一帮大臣们就趁此机会使劲儿地忽悠着此时还是信王的朱由检,终于让此时还很“单纯”的朱由检“树立”了替天行道,诛灭阉党的价值观、人生观、道德观。
由于明太祖的高瞻远瞩,在大明体制下,不会出现唐朝时那种可以废立皇帝的太监,而且只要皇帝一声令下,这些太监无论之前多么威风,就得立马完蛋。
所以后来当朱由检即位后,轻轻松松肃清了“阉党”,并且还亲自操刀对“阉党官员”下手,终于朝野肃清,阉党完蛋了。文人士大夫们很是乐意将朱由检的这一壮举赞美,赞美,再赞美!千古一帝,中兴之主,直追三皇五帝!反正赞美不要钱,大家都使劲儿地往朱由检头上盖高帽子。你高兴我高兴,皇帝也高兴,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