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露露看着比亚卡平稳游走于正前方，也学着他的样子扭了一下腰，然后拉拉旁边卡奥斯的衣袖，压低声音说起悄悄话来。

“卡奥斯卡奥斯，你能扭出那样，水波涟漪一般的弧度吗？好厉害啊，明明是个男孩子，怎么那么会扭。”

“大、大人喜欢那样扭来扭去的样子？”

方才还在生气的卡奥斯因艾露露好奇又拙劣的模仿彻底破了功。

他仔细研究了一下拉米亚行走时不可避免会晃起来的腰，也滑稽地学走了几步，然后转头亮着双眼看向艾露露。

艾露露仔细对比了一下两者的背影，然后严肃地摇了摇头。

而将主仆二人幼稚行径尽收眼底的卢修斯则小幅度地摇头，叹着气用蝠翼推了一把还站在原地观察比亚卡行走的艾露露。

“你们这样很不尊重拉米亚，也十分幼稚。”

艾露露被推着往前走了几步才恍然大悟，侧头小声向卢修斯道歉。

“我只是好奇，因为我自己很少穿女装，也一直被说没女人味，想学习一下而已。”

她单手碾着发尾，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眼，伸手拉平袖管，整理了一下那身男性装扮。

“是不是像比亚卡先生那样的女孩子，会更受欢迎一些？我这样的是不是不行啊？是不是柔弱一些的女孩子会比较招人喜欢？”

“他是雄性拉米亚，同你没有可比性，再说你也…很有魅力。”

卢修斯撤回蝠翼，在听见“柔弱”二字后，脑海中蓦然闪现循环内最糟糕的画面。

那时的艾露露被镣铐锁住，渗血绷带与宽松到随意拉扯就能撕毁的单薄睡裙都将她衬得纤弱无比，可眼内顽强闪烁的希冀与不甘却为她拢上一层轻易不会屈服的光晕。

那副光景简直漂亮得不像话，可那双吊在生死关头的眼又轻易勾起他的强烈破坏欲。

…想干脆把她按进泥潭，狠狠弄脏她。

让她再也不能用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看他，破开那副笃定自己就算是被锁住，也没人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的平静面具，撕碎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般的假意洒脱。

但是不行…那种想法及欲·望是黑角恶魔惯来的美学所致，与他的人生准则严重不符。

卢修斯弯起尾巴递到眼前，再次确认自己的尾巴尖的确是规整的等边三角形。他盯着自己的尾巴尖出了神，完全没有察觉到艾露露正在喊他。

“魅魔先…卢修斯先生？”

艾露露变了好几次称谓，最终还是嫌麻烦地直接喊了卢修斯的大名。

她现在清晰理解为何自己之前永远记不清人名了，那是为了拖延她记忆复苏时间的一种手段。

“卢修斯！！”

卢修斯睁大眼，这才从自己的那些混乱思绪中回神。

他自然而然地弯腰凑近艾露露，无意识地伸手拨开她束起搭在肩部的发，指尖拨弄纽扣捻上领口…然后才猛地发现自己又陷进了回忆。

“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我要试婚纱了。”

艾露露奇怪地看向瞳孔震颤正单手捂脸并满脸复杂的卢修斯，指指早就规矩等在门外的卡奥斯。

“你和卡奥斯一起在外面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好了。”

她刚说完，比亚卡便用蛇尾甩上了门，还捎带十分嫌弃地落了锁。

“他难道是打算留下观看全过程么？”

“我前面看他在发呆，只是没有注意到而已。”

艾露露连忙替卢修斯说了两句好话，随即她手上就多出一条半透明的宽肩带的纱裙。

“你去哪里把衬裙穿上然后出来，我给你试婚纱。”

比亚卡指指工作室内侧用屏风隔出来的换衣间，目光移到窗帘后躲着的双子身上。

怀特宁双子将自己整个盘踞于窗帘后部，只露出两颗脑袋，正怯生生地盯着艾露露瞧。

“你们为什么躲窗帘后面？快出来招待客人。”

双子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哥哥休斯小心探出人身，眨着猩红蛇瞳缓慢作答。

“艾露露姐姐怕蛇，她现在看得见了，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主要是为了不被揍。

双子抱在一起可怜巴巴地交互颤着尾巴。

他们虽然也很喜欢艾露露，可他们这小身板根本扛不住艾露露对蛇的应激反应。

盲眼时都能毫不留情地对他们进行魔法轰炸，现在眼睛看得见了，指不定还有什么别的招呢。

他们先前是哪儿来的自信，认为艾露露眼睛看得见后就会接受他们？

只能看不能吃，就算只看看也会被揍。

再没这么令蛇牙痒痒又尾巴疼的猎物了。

“没事没事，你们别怕，我也尽量不怕。”

艾露露笑呵呵地举起手中半透明的纱裙，转头向比亚卡模仿他走路一事而道歉。

“我之前学你走路是我不对，没尊重你的种族特性，对不起…所以，能给我换条正常点的衬裙吗？”

比亚卡瞥了一眼艾露露因羞耻发红的耳尖，指了指一旁架起的华丽婚纱，声线平板地解释。

“我不在意那些。这条衬裙是配合外裙的，如果换成别的会破坏整体的设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