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不给摸的。”
埃米利欧没有深究为什么,那些对他来说十分无所谓。
但他也的确为了自己的清净,和悄然萌芽的某些情感为艾露露安排了剑术老师。
艾露露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凯尔。
凯尔还在发烧,只能半躺在床上静静听她说,一直到她把这些天发生的大事小事全部倾倒完,才笑着喊路易将一套价值不菲的成长型秘银铠甲递给她。
“艾露露的话,还是适合银色的铠甲。”
凯尔取过头盔,指尖晕着魔力于内侧写下祝福。
即便是原本不支持她学剑的凯尔,在这几个月内因她的坚持也慢慢转变了态度。
“你受伤流血会很麻烦,这套铠甲能遮挡一些气味。”
艾露露欣喜地接过铠甲,她此时对凯尔和埃米利欧口中所说“受伤流血会很麻烦”还不甚了解。
但随着身上伤口越来越多,她发现剑术老师的眼神愈来愈怪,直到有一天,她被按着肩膀推到在地,艾露露才终于明白那句话的含义。
她的血液会引得大家发狂,诱人堕落。
即便是以忍耐力见长的人马也无法招架。
失去理智的人马老师很快被旁观的埃米利欧逼退,他叹着气放出回复魔法。
“在学习剑术之前,我先教你治愈魔法。”
艾露露的确足够努力,她很快学会并回归训练。
有了回复魔法的加成,纯血香甜的血气才终于从训练场消散,这让那些骑士们正常了不少。
当她终于能与宫廷骑士们过上一两招时,不幸的讣告传来。
艾露露几乎是颤着心脏赶到现场,她手中的头盔被一面血色吓得直接掉落地面,滚了好几圈,直至闪光秘银染满鲜血才堪堪停在墙角。
名贵的酒红绒毯已被血液染成接近纯黑的暗色,那些暗色血液还不停向外攀爬,一步步染黑锃亮的乳白大理石。
凯尔护着路易倒在血泊之中,银灰外衣晕成绝望暗红,衣襟上金边的穗子湿漉漉地向下滴落嫣红液体。
艾露露还记得今早,凯尔那件衣服映在阳光下时与同色眼眸是多么相称,金边穗子在他弯起眉眼时于空中划出的弧度有多么优美。
可他现在却侧躺于冰冷血潭,向来挺直的脊背因几乎捅穿身体的诡异血洞而佝偻弯起。凯尔睁着那双令艾露露无数次看呆,搜刮肚里所有墨水由衷赞美的漂亮眼睛,没了心跳。
同时赶来的,还有凯尔同父异母的兄长埃米利欧,他瞥了一眼哭个不停的矮精灵,侧头冷淡地扫过艾露露。
“都怪我…呜殿下为了保护我,我没用…呜呜因为我是小孩子体型,跑不快,殿下才留下保护我呜呜。”
路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红着眼拼命摇晃凯尔的肩。
艾露露快速扯下额饰,也不管暴力扯断的发丝,就抖着手要将自己的鸽红宝石塞进凯尔冰冷的唇。
她本以为这颗宝石能在将来的某一天还给凯尔,但却万万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
离悲剧发生显然已过了好些时间,艾露露颤抖的手怎么也撬不开凯尔僵硬的口唇。
埃米利欧制住她的手腕,冲她摇摇头。
“没用的,没了心跳就算有宝石也救不活。”
艾露露咬唇默默松开抓握宝石的手,任由眼泪流下,淹没视线。
直到视线一角轻轻飘来纯白羽毛,艾露露才转过脑袋看向仓皇避开她视线的埃米利欧。
“我能救他。”
他说这话时,眼里是没有情感的。
埃米利欧探手放出层层叠叠的复杂魔法阵,一道道地叠加束缚于凯尔身上。
艾露露怀中那具冰冷的躯体逐渐恢复了温度,没有焦距的漂亮眼珠也慢慢夺回该有的生气。
凯尔额上印出大量浅金色的极星,闪烁地绘成曲折的银河,延续本该终结的生命之火。
埃米利欧的时间魔法将凯尔的生命暂停在了流逝前夕,尽管凯尔从此之后再算不上是个正常人类,但艾露露和路易仍为家人的归来而欣喜落泪。
只是她弄不懂埃米利欧为什么要那么做,明明他和凯尔的关系不好不坏,根本没必要冒险使用禁忌魔法。
“因为…”
埃米利欧收拢羽翼,一手按上自己的左胸,淡蓝眼珠流露出不解无奈。
那些羽翼上的蔷薇又缠紧几分,似正警告他的出格行为。
“没有为什么。”
至此,艾露露开始有意识地避开凯尔。
她甚至主动提出要和凯尔解除婚约,而凯尔的笑容只僵了一瞬,便点头同意,没有开口询问她为什么。
艾露露开始花费更多时间艰苦训练,每天都一直练到被治愈魔法掏空魔力才作罢。
然后在回复魔力的空档时间,她又故技重施地缠着埃米利欧教授她时间魔法。
“我想参加勇者选拔。”
“你赢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