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饱暖思淫欲,时局一缓和,这临淄里的楼子可就又兴旺起来了,前几天,田志泡上了醉春楼的一个花倌,那花倌才貌双全,一下便将田志给迷住了,天天下值以后,都泡在醉春楼里,以至于当值之时也是心猿意马。
在城上来来回回的溜哒着,一边心急地等待着下值的时刻,说起来这内城的防守,可也真是无味得紧。整个临淄外城现在都交给了从高唐来的那群乡巴佬在守着,临淄卫军全都撤防到内城,而内城所居住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豪族大商,有什么可值得守卫的。
虽然看不起那群高唐乡巴佬,但田志从心里说起来,又有些怕他们,这些以前是土匪的家伙,一个个可凶得紧,往人面前一站,眼睛里的那股凶神恶煞的气息,能直接让人两股战战,上头长官也再三叮嘱,不要惹这群匪徒,只要他们不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好在这些家伙虽然看着凶,倒也不惹事,平素到内城游玩,虽然三五成群,但无论是买东西还是吃饭喝酒,都是规规矩矩的付钱,比起田志他们这些军人,军纪反而要好得多。
田志让士兵搬来了一把椅子,将脚高高地翘起放在城垛之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百无聊赖地数着星星,这日子过得实在无聊,等这阵子过后,一定要脱下这身皮,他在心中暗自想到。打仗守城的这种苦差事,还是高唐的那群乡巴佬更合适一些,像自己这样的人,更适合于风花雪月,花前柳下与佳人卿卿我我呀!
想到得意处,不由叽叽的笑了出来。
城外突然响起了嘈杂之声,田志大怒,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临淄入夜之后,便开始宵禁,街上除了巡逻的军人不应当有其它的人,这嘈杂之声从哪里来的?心中正不爽,或者可以抓住几个违禁者来好好取乐一番。
从城垛之上看下去,田志不由变了脸色,外城方向,一大队士兵全副武半,摆着整齐的队伍正向着这里行来,这些士兵一个个手中高举着火把,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开门,开门!”高唐兵们到了城下,挥舞着火把,带头的一个军民,扬起拳头,将城门砸得砰砰作响。
“这位将军,现在已经是二更,内城关闭,非紧急军情,是绝不能开门的。”田志探出头去,看到带头那员将领不由打了一个哆嗦,那是高唐候手下的三大凶人之一,孙疤子。三更半夜的,这个孙疤子带着人跑来这里敲内城门是个什么意思。
“正是紧急军情,有贼人潜入高唐候府,偷走了高唐候最珍贵的物事,本将奉高唐候之命,一路追索,发现那贼人进了内城,现在我们要进内城搜索。快开门,走了贼人,定不与你干休。”虎头凶巴巴地道。
“这怎么可能?”田志失声道:“入夜之后,内城便已紧闭,贼人如何进得来?他定是逃往别处去了,孙将军,贼人绝无可能潜入内城。还请孙将军去别处探查,免得误了时机,倒让那贼人走脱了。”
“呸!”虎头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你是说老子眼瞎么?老子亲眼看见那贼人往这里跑了,这四周都被老子的军队封得死死的,不是跑到内城去了,还能跑到哪里去?你这杀胚,在这里遮试掩掩,莫非与那贼人是同伙?”
田志心中叫了一声撞天屈,心道那高唐候以前不过一海匪而已,有什么东西值得自己这样的大少爷觊觎,这可真是就地栽赃,肆无忌惮啊!
“给老子开门,老子要进去搜查,再耽搁老子的时间,老子可要攻城了!”虎头在城下跳着脚破口大骂,手一挥,身后的士兵们齐齐后退了数十步,取下背上长弓,搭上羽箭,遥遥对准城上士兵。
城上田志听着那孙疤子大声吆喝着他的士兵回去招呼援兵,还要带上床弩等重武器来,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这些海贼无法无天,没准他们还真干得出来,真要让他们攻城,双方打起来,事后追究起责任,这些贼匪定然没事,倒是自己,这黑锅是背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