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不等邹丹把话喊完,公孙瓒冲他怒道:“好你个邹丹,死到临头,尚不知悔改!自古以来,尊卑有序。若是本将军与殿下并排而坐,天下英雄该当如何看待本将军?你这是要把本将军逼上绝路!今日如何容你?”
怒骂了邹丹一场,公孙瓒拧着眉头,向那两名按着邹丹肩头的蓟州兵喊道:“将邹丹押下去砍了,即刻回报!”
“诺!”两名蓟州兵按着邹丹的肩头,拖起他就要往厅外走。
“且慢!”不等那两名蓟州兵押着邹丹转过身,刘辩抬手做了个止步的手势,先是喊住了他们,随后对一旁满面怒容的公孙瓒说道:“前将军莫要恼怒,邹丹所言并非无理。”
“殿下!”刘辩如此一说,公孙瓒满脸怒容的抬手指着被两名蓟州兵按着肩膀的邹丹,对刘辩说道:“此贼不念尊卑,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言,殿下如何还要为他求情?”
看着满面怒容的公孙瓒,刘辩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摇了摇头,对公孙瓒说道:“前将军忠义,本王已是了然于胸。本王虽是汉室宗亲,却只是个落魄宗族,若论尊贵,并不比寻常士族尊贵到哪里。来到蓟州,承蒙前将军厚待,心内已是感激不尽,若前将军因本王而斩杀帐前勇将,本王又如何安心?”
刘辩如此一说,公孙瓒的火气才稍稍消了一些,低头沉吟了片刻,抬手朝那两名押着邹丹的蓟州兵摆了摆,对他们说道:“你二人暂且退下。”
见公孙瓒屏退了那两名押着邹丹的蓟州兵,刘辩心内已是完全明白,公孙瓒要斩杀邹丹,不过是临场做足了秀,逼迫他主动邀请公孙瓒与之并列而坐。
既已看穿了对方的把戏,刘辩也不撞破,依然面带笑容的对公孙瓒说道:“前将军镇守蓟州,这蓟州便如同家一般。本王初来,乃是客身。将赴酒宴,主家不坐首座,我这做客的却占了首座,岂非喧宾夺主?前将军忠于汉室,本王心知肚明。以前将军忠义,今日我二人便并列而坐,又有何不可?”
摆这场酒宴,公孙瓒为的就是逼迫刘辩承认他崇高的地位,刘辩如此一说,正是中了下怀,他哪里还会耽搁,只是假意沉吟了片刻,才抬手指着邹丹,佯作羞怒的又骂了一句:“你这厮,提的好提议,着实是将某推上了万劫不复之境地!今日若非殿下求情,本将军定然斩你!”
被公孙瓒怒骂的邹丹双手抱拳,深深躬下身子,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再不敢多半句言语。
“既然殿下相邀,老夫今日便僭越了!”骂过邹丹,公孙瓒又朝刘辩拱了拱手,假意对站在厅内的公孙续说道:“命人再搬张桌案前来!”
邹丹提议要刘辩与公孙瓒并列而坐,公孙瓒佯装要杀邹丹的过程中,跟随众人一同进入厅内的管青嘴角始终挂着轻蔑的笑容。
公孙瓒做的戏,她是看得清清楚楚,也晓得与刘辩站在一处的这位前将军到底想要达成怎样的目的。
让她感到很是不解的,是她都能看出的做故,比她精明许多的刘辩却偏偏佯作不知,不仅不逼着公孙瓒真杀了邹丹,反倒自家往别人做的局里跳,替那邹丹求情不说,还主动提议让公孙瓒与他并列而坐。
偌大的前厅内,除了管青对刘辩的做法感到很是不解,其他人倒是都觉着颇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