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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经过决议,所有人还是批准了裴莱塔乌斯来日清晨“最后一次冲锋”的计划,因为整支军队就这样窝囊地垮掉,对任何人都是不折不扣的侮辱。

山坡上,李必达也开始下令,将携带的账簿、公牍与兵士名册,陆续焚毁,“如果第二天时,凯撒的主力还未发起总攻的话,我们就全部死在此地,这些东西也毫无必要了。”

熊熊火光里,将佐们也都无言,只有康巴诺的眼神闪动,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事情。

忽然,眼尖的他指着河川那边喊起来,黑夜里燃起了几堆篝火,“是柯尔里贝利亚的第六军团!他们渡河来增援了!”

安冈第努斯费力在当日筹措了一些小型船只,接着就连夜来回,陆陆续续将三个大队的新生力量,送了过来,虽然就这么些人,外带半天的给养,但却给全军上下,带来了决定性的士气鼓舞。

欣喜的李必达,已经计算好了,这三个大队足矣——在凌晨时分,他立刻让六军团的三个大队沿着山坡一字排开,所有人都要求衣甲鲜明,手持精良的武器与盾牌,而二十七军团的兵士,则全部站在其后队列里,手持旗帜。

待到裴莱塔乌斯好不容易凑齐了人手,列着密集队形,朝山坡走来时,兵士们惊骇地发觉,敌人还留有有力的后手:崭新的面孔,与鲜艳整齐的铠甲,夹杂着有序的营旗、队标,绵密地站在他们面前,就像无法撼动的铁壁般。

不顾忌百夫长们的呵斥,那些最最能征惯战的兵士,也丧失了信心,拖动着身躯,开始不断地朝后退去,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了,只要这场战争早点结束就好!

其实,也就前面两三列,是六军团的援兵,在后面的二十七军团兵士,也早已丧失了继续作战下去的力气,完全是站出来摆摆样子的,但却成为了压垮庞培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喊杀声与马蹄声从西边传来——维钦托利与杜松维耶的四千精骑,也摧毁了赛克图斯营地里的木栅,俘虏杀死了所有的伤员,在背后朝庞培军冲来。

“全都投降吧,我不允许也不需要任何部下再丧失生命了!”赛克图斯举起手里的战斧,用尽力气大吼着,说到。

厄波罗河决定性的战役已经结束,整个西班牙三个行省的硝烟也等于终结了,五个最精锐的庞培军团彻底没有了,这个曾锐不可当的战争机器,现在只是河川边累累无际的死马尸骸,满地的伤兵降者罢了。

凯撒宴请了所有人,也包括塞克图斯、阿弗拉尼乌斯、裴莱塔乌斯与利波,宴席上凯撒请求所有人为和平的来临,及共和国的重塑而干杯。

塞克图斯端着酒杯,用对待父辈的礼节向凯撒敬酒,随后询问凯撒将如何处置他们和所有的兵士。“按照规定的共和国律法来。”凯撒很严肃地回答,“我将和罗马城里的另外位执政官班克斯联合磋商,尽快稳定行省秩序,以及决定对你们的处置,不过请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对同样身为公民的你们动用极刑的,不管是处死还是流放,内战本身就是悲剧,不需要再制造新的仇恨,所以你们很可能被释放,而后自新迦太基出港——去你们想去的任何地方。”

这话说的,让他身后所有的将佐都大为讶异,为什么要将敌人给当归回去?好像自从卢比孔河以来,凯撒始终是这样,不断取得胜利,但又不断放虎归山。一片嘈杂里,只有李必达若有所思,隐忍不语。

“道理也就是这样,难道反逆者还有资格处置捍卫共和的人士吗?”阿弗拉尼乌斯说出这样的话,简直让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就连凯撒也看着这位前任执政官,一言不发,他在先前就得到风声,说阿弗拉尼乌斯扬言:即便投降,也要以昔日执政官的身份,质询凯撒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