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呢,胆大妄为的将军们多为乱事之源,当然,这些都是文人们的责难言辞罢了,事实上,将军们领兵为乱,除了少数几个枭雄之辈,多数却都是文臣们措置失当,逼迫出来的……
废话少说,心念电转,杜橓卿已经理出了一些头绪。
其实,也不容他再多想什么,他只需明白,今日的机会,可谓是稍纵即逝,也许几句话,就能决定他之后数十年之荣辱,他本就是大将军心腹,又有师生之谊,在这样一个时候,若再左右旁顾,犹豫不决,不定便失了大帅信重。
一旦让大帅心中不喜……想到这个,杜橓卿后背颇然便冒出了冷汗。
此时,他再无犹豫,立即起身肃容道:“学生之所以有今日,全乃大帅所赐,学生肝脑涂地,也难报大帅恩情于万一……之后如何,学生所思所想都不要紧,最紧要的是,大帅想学生如何,学生便如何。”
赵石目光闪动了一下,随即便是一笑,轻轻拍了拍桌案,“既然没想好,就回去好好想想……好了,下去梳洗一下,过后军议,不要来的晚了……再有,今晚你那里还得辛苦一番,将带来的人马整理好了,交给张峰聚所部看守。”
“遵令……”
虽然心乱如麻,但杜橓卿还是没有忘了自己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只是现在他有些犹豫了,不过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大帅,秦川北路典农使张大人随军到了,他想求见大帅,请学生代为引见……”
秦川北路典农使张贤,虽然和西北张氏接触并不多,但赵石与张峰聚乃是结义兄弟,对西北张氏的一些人物还是有所了解的。
如今的西北张氏比起二十多年前来,可要膨胀太多了,即便张祖缠绵病榻,应该是不久于人世了,但西北张家已经成为当今西北第一等的官宦豪族,这个是毫无疑问的。
以赵石听闻来的消息,现在西北张氏主事的应该是,张峰聚的三叔延州指挥副使,掌伐夏右路军粮草辎重事的张承,而这位秦川北路典农使张贤,则是张祖嫡次子,张峰聚要唤其为二叔。
加上张峰聚,也就是如今西北张氏最杰出的三位人物了。
典农使,已经是正五品的高官,说起来,张贤升任典农使,也还和长安之乱有着关联,主要是皇帝陛下为酬西北张氏从龙之功,不但许了张承延州指挥副使之职,还顺带给了世代从军的张家另外一条出路。
当然,这里面还有掣肘延州指挥使,大将军折汇的意思在里面。
而典农使这个职位,在布政使辖下,但劝助农桑,修路挖渠,丈量田亩,分发农具耕牛,甚至于粮草转运,税赋收取等朝廷大事上,都少不得要牵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