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胆气雄壮的傻大胆,孟珙话音刚落,便已有人粗声道:“有何不敢?末将愿为前驱,定提了那王佩人头回来,给大人下酒。”
众人望去,却非是旁人,乃西京提辖官冯大可是也,众人暗道果然,此人平日就粗疏横蛮的厉害,这会儿也只有他敢应下这话。
孟珙道了一声好字,又等了片刻,见众人皆不言语,冷笑了一声,又大又亮的眸子闪烁着轻蔑,在众人身上扫过,哑着嗓子道:“众位大人食君之禄,却不能为国解忧,还作的什么官?回家耕读岂不是好?不如……待秦人到来之前,送诸位大人归京,反正到时,诸位既不能助我杀敌,又不能为我出谋划策,累赘至此,要来何用?”
这哪里是说话,分明是在打众人的脸呢,一时间,多数人都是面红耳赤,若非孟珙那双大的惊人的眸子实在有些吓人,不定就都会跳起来,跟孟白头辩上一辩。
不过激将之法虽然老套,却很是惯用,又有数个军中将领热血上头,站起身来请战。
“还好,还好,竟还有几个不怕死的热血男儿……嗯,传我将令,除留两千兵马守城安民之外,其余皆随我出城杀敌,告诉他们,老子不是让他们去白白送死,是领着他们大胜仗去的,若怕死的厉害不愿去的,趁早滚回家,省的浪费朝廷钱粮。”
“史将军。”
“末将在。”
“你不说话,孟某也不怪你,但孟某却还得借你麾下水军之力,对不住啊,你不去也得跟咱们走一趟了……”
一番布置下去,城中守军将领虽非孟珙旧部,也非多么精锐,但一来孟珙威望极高,二来若洛阳失陷,谁也得不了好去,多数人却也愿意跟孟珙拼死一搏,即便有人觉着孟珙此举孟浪,多数要丧师辱国的,也不过是暗中派了信使东去,给朝廷报信,将自己先摘个干净再说,明面上,却是遵令而行,其实心里巴不得孟珙一去不回,那么失地之责,估计也就落不得自家头上了的,这么着,到得天色黑沉,四万余守军,悄悄打开洛阳城门,沿洛水轻装急进,而洛水之上,二千水军伴之而行,直奔新安方向而去。
而此时的洛阳,其实却只剩下了空城一座,几乎没有半点的防御能力……
……
不提孟珙无奈之下,欲行险一搏。
而此时此刻,赵石所率一部五万人马,却刚刚到了黄河北岸。
到不是赵石有意延迟进军,他也想快点过河,金人已有防备,早一日渡河,便多出一日的功夫布置,大军行进,也许迟上一日的结果就和早上一日大相径庭,兵贵神速嘛,这个道理赵石又如何会不明白?
但事实上,是根本快不起来,虽只五万人马,但后勤辎重太多,近万匹战马,几乎顶的上当初征蜀大军的战马总额了,还有各种攻城器械,粮草,以及弩弓刀枪等兵器,能在这个时候,站上黄河对岸,已经算快的了,这还是赵石一再催促的结果,不然的话,还有的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