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那一夜,她穿着一身嫁衣来找他。

那样固执的模样,一双杏眼里定定地望着他,什么也不说,可是也不走。

他曾以为,那是她一辈子做得最勇敢的事情了。

多少次躲过伏击射杀,多少次避过枪林箭雨,他对自己说,一定要活着回去。

那么好的姑娘,认定了他,他就不能让她再嫁给别人。

一晃三年,他如约赶回来。

可她却香魂已逝,连正经的坟头都没有。

他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怨?

杀曹家父子为她陪葬,一身未娶为她守着。

他曾以为,这一生他是对得住她的。

百年魂逝,他还能高高兴兴地唤她一句夫人。

可此时他却觉得浑身疼到骨子里,这世间能让他疼到生不如死的,竟然不是长枪暗箭,而是她的刻骨柔情,寒洞生子。

山洞外,韩钰对着李平道:“这里曾是侯爷夫人住过的地方吗?”

李平点了点头,心上如释重负。

山里风声阵阵,呜咽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