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把他送到门口,最后道:“王妃不跟世子亲近,所以王爷很喜欢世子。”
谢松照回头看着这座阴森冷然的王府,心里恶寒,这个顾长堪在他眼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谢松照指着镇纸道:“我也是要走的时候才知道,温孤绛都救了我。”
顾明朝惊道:“她那几句语没头没尾的话救了你?”
谢松照拧着眉头道:“对,她救了我。”他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顾长堪当时是要说,‘既无王女,那便嫁男子。’既受天下白眼又满足他……疯子般的癖好。”
顾明朝眼睛瞪得像铜铃,谢松照指着镇纸上的代北道:“谁能想到他最初攻打代北,根本不是因为代北逐渐强大威胁到了陈国,而是他提出要代北交出广成。”
顾明朝快被绕晕了:“那他杀了广成?”
谢松照点头道:“对啊,他杀了广成,带回了和广成一起长大的温孤绛都。我多方打听,探子都折了两个进去,才知道,这顾长堪不过就是喜欢在床上虐打……”
顾明朝指尖发抖,道:“他,难怪他主政这些年,政绩上基本没有建树……”
谢松照摇头道:“不,远不止如此,他对朝政没什么建树,可是陈国近年来的军事实力远胜承德二年。他这个人啊,不能单独拿为人是否君子来评价。”
顾明朝道:“人好复杂啊……”
谢松照嗤笑:“有欲望就有目的,有目的就有谋划,这人自然就复杂了。”
南郡,人定。
往日里吱吱呀呀的门无声无息的开了,满地月光好似那小轩窗旁的铜镜。李无蝉抬眼看着额发遮面,夜行衣裹住身体的人,没有出声,伸手借着力道站起来,接过匕首在手里掂量。
跟着他七拐八绕进了小巷子,李无蝉盘算着何时给他一刀,那人却好像无知无觉的,带着他到了一处破败院子,指着院中的枯井,用他撕裂的喉咙吐出句话来:“进去出城。”
李无蝉道:“你呢?”
那人依旧不答话,转身就走。
李无蝉摸到脚边的石子扔进去,没听到水声,只有轻微沉闷的回声,咬咬牙准备进去。
杂乱的脚步却突然惊得他心悸,他连滚带爬躲进房子里,蛛网蒙了一脸,却再不敢动。
“大人,就是这里!他的手下挟持了我,要我帮他们救那个吊在高处的罪犯,我只能被迫失踪,借着送饭摸清楚路。大人他们要我今晚亥时把人送到这里,我不愿意叛国,所以趁他们不备逃了出来。”
是哪个刮耳的声音,李无蝉暗暗骂娘,只想着逃出生天,没想到死的方式不只有杀人,还有“名正言顺”的借刀杀人啊!
轻轻摸到腰间的匕首,准备出鞘拼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