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大人。”言斐刚了解完事情的始末,族长也赶到了府衙门前,寒暄道:“又让您操心了。”
“既然受朝廷指派,这便是言斐的分内事。”言斐客气地回道:“族长客气了。”
“小言大人客气。”族长拄着拐,抬手遣退身边扶着的小辈,“既然小言大人客气,那我这个老头子今天就倚老卖老一回。”
他望着县衙旁侧,通往田间的方向,“这天儿立了夏,芒种也就不远了,病是控制住了,可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全乎的。”
“小言大人是读书人,有些事大约没听过,在我们乡下有句土话——”
“芒种不种,再种无用。”
“今年这春种,总之是耽误下来了。”
“这病吓跑了县丞大人,可我们总算是把您盼来了。”他说着又看向言斐,“老头子和这些村民,心里都是感激您的。”
“您总说朝廷没有忘记我们,没有抛下我们,可是……”
“小言大人,几个月过去了,药材还是粮食,我们都瞧不见,只能靠着地里的杂草硬抗着过来。”
“今儿这事儿,崔家的兄弟不对,我肯定是要罚的,但若说句冒犯的话,这根儿上,怪不得他们。”
这崔家兄弟,说的正是闹事的人,大哥病没好全,还在府衙里关着,碍着规矩不能出来,现在也是扒在府衙门边偷看;言斐余光扫过,能瞧见里面围观的病人越来越多。
而崔家几个痊愈的兄弟,此刻也聚集在府衙门外,连带着村里的乡亲,里三层外三层把言斐和族长围在里面。
“族长,这病不管怎么说还是传人传得厉害,虽然病人都关在府衙里,但到底每日是有人进出府衙送汤药和吃食的,眼下感染的人慢慢少了,但到底隔些天还是会出几个新的。”言斐看着重重叠叠的人群担忧道,“有什么事儿您私下同我说,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只是别让大家都在这儿围着了罢?”
族长闻言面有难色,人群里崔家兄弟当中一人忽然不忿道:“小言大人这是也知道了村外的秘密,还要想法儿瞒着咱们吗!”
言斐闻声回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戚景思,两人俱是眉心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