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斐坐在戚景思身前,对方的手从他腰间穿过,拽着马缰;他不会骑马,一路上都紧张地扒着戚景思的手臂。
“这么多人……”戚景思的身体有不自然地朝后躲了躲,象征性地和言斐拉开了些距离,“你松开我罢,我下去给你牵马。”
言斐没有说话,回头看了眼戚景思,一把拽住对方的斗篷,把自己也罩了进去,摆明了就是不让戚景思走。
“喜欢瞧的便瞧着罢。”他打趣道:“都瞧清楚了才好,省得日后有姑娘哭着喊着要嫁你,没得让我伤心。”
戚景思无奈地笑笑,“要娶亲的不是状元郎吗?谁会嫁我一个穷小子。”
“都一样,反正你是要嫁我的。”言斐拍拍马脖子,“赶紧走罢,我不想第一天就迟了。”
戚景思一勒手中缰绳,胯下黑马便温顺地迈开蹄子。
这一路或许难免引人侧目,但他勒紧缰绳没有再停下。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林煜在离开前说的那句话——
“景思,你不要害怕啊……”
一句“人言可畏”或许杀死了他的母亲,也束缚了林煜的一生,但他在这一刻好像突然就什么都不怕了。
因为与他娘和林煜不一样,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人言虽可谓,但爱亦无畏。
送走言斐后他没有马上回到破院儿去,人群诧异的目光他虽然已经可以视而不见,但有些东西他不得不防。
方才恍惚里有几个瞬间,他余光好像瞥见几个略带熟悉的面孔朝自己的方向张望,但只要他定睛一瞧,总也找不见人。
无论是否只是他多疑,这都提醒着他,脚下踩着的土地是晟京,不再是单纯的沛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