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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怎么说?”牛盖问金成道。

金成道:“我如何知道?”他们两个都是有勇无谋之辈,武安福也没想到他们会一见到突厥骑兵就冲出去,少一句提醒,结果两人陷入了突厥早设下的埋伏中来。

“达那阿古,你吹动号角就是为了这几百个南蛮子?”一员赫赫威风的突厥大将军带领几百骑兵也穿出洪流,来到圈中。

“回大帅,我以为是隋朝的援兵来了。”达那阿古道。

“妈的,好不容易设下的埋伏计浪费在这几百人身上,你快把他们都杀了,免得我看了生气。”那大帅道。

达那阿古应了声,抽出挂在銮铃处的大砍刀,呼喝道:“你们还不快快下马受死!”金成怒道:“突厥野人,可敢和你爷爷我一战?”虽然面对千百倍于己的敌军,他倒也颇有勇气,毫不畏惧。牛盖和五百人马也都结好阵势,颇知进退。那大帅看在眼中,微微点了点头,眼露赞许之色。

达那阿古挥刀冲了上来,金成毫不示弱,手中三尖两刃刀一摆。迎着达那阿古的大砍刀而上,两马交错,两人硬碰硬的交了一招,打了个旗鼓相当。金成勒住马头,回身一刀,达那阿古听到脑后生风,趴在马背上,避开这一刀。两人重新转过马来,两马错蹬,达那阿古心道两人力量相当,先下手为强,一招力劈华山砍将下去。金成横刀一架,只觉得两膀一震,半身酸痛。达那阿古也不好受,虎口一疼,裂了开来。两人叮叮当当过了三五个回合,马跑开来,还是不分胜负。

那大帅叫达那阿古拿不下金成,再看太原城头旗帜招展,隐隐有人在观望这边。他担心城中有变,顺手捞出兵器,喝道:“达那阿古退下,看我来对付他。”达那阿古闻言,策马溜回本阵。那大帅纵马上前,一挥他的奇门兵器道:“来者何人,本王的独脚铜人下不杀无名之辈。”金成一看来人,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这人身高一丈。头大如斗,两眼铜铃,口似血盆,连鬓红须,一身枣红袍。头发散乱,只用一根红色带子拢住,真个是个天神一般的大将。再看他手中的兵器,更是奇形怪状,有四尺长。有头有手,只有一只脚,像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一般,纯铜打造,只怕有百多斤,两臂非有三五百斤的力气不能舞动。金成看在眼中,先怕了三分,强提一口气道:“爷爷是狼牙山的金成。你是何人?爷爷的三尖两刃刀下也不杀无名之辈。”

“我乃突厥始毕可汗座下大元帅帖木花梨,你能死在我的独脚铜人下,也算幸运。”帖木花梨笑道。

金成大怒道:“别以为拿个破奇门兵器装神弄鬼爷爷就怕了你。”说着一踢马腹,战马冲上前去,帖木花梨道:“来得好。”一拍马头,突厥战马一跃而起,四蹄蹬在地上。前冲出来,只一瞬间就冲到金成马前,金成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战马,大吃了一惊。帖木花梨趁他惊慌,铜人挥起,砸了下来。金成措手不及,只得挥刀去架,这一架可不要紧,吃了大亏。

原来独脚铜人是最难使用的兵器,它份量沉重,可以当作铜棍。又可以当作盾牌,这还不算,真正懂得使用铜人的高手,能用铜人的各个部分伤人。帖木花梨这一下本来就势大力沉,这一下砸在刀上,金成哎呀一声,两膀一疼,被砸岔了。他疼的热汗直流,知道大事不好,就要逃走。帖木花梨哪容他走,回手又是一下,铜人的一只手正好打在金成的脑袋上。那手做的跟刀子一般锋利,这一下把金成的脑袋削去大半,尸身落地,惨死当场。

金成一死,游戈着的突厥包围圈顿时发出如雷的欢呼,十万人齐声呐喊,震耳欲聋。牛盖怒极,大骂道:“突厥野人,吃我一枪。”说着就要杀过去为金成报仇,他的马刚一动,突厥兵的喊声忽然停了,队伍出现了混乱。帖木花梨本来兴高采烈,要趁势把五百人都杀了,见到有变,忙喝道:“出什么事了?”

“大元帅,东南西三面,都有无数军旗,尘土飞扬,看来有大军来增援。”斥候前来报说。

帖木花梨一惊,暗想原来这五百人是诱敌之计,自己本想埋伏太原城里的人。却被引出大军,如今敌人数量不知有多少,只怕吃亏。他不敢怠慢,喝道:“全军撤退,达那阿古,憨得力,你们两个断后。”达那阿古和憨得力两员大将带领五千骑兵结成队列,来回游戈。主力大军则向北方退却。牛盖哪里肯放帖木花梨走,策马追上前去,背后挺枪就刺。帖木花梨早听到背后马声,铜人回手一挡,那枪正刺在铜人的嘴里。帖木花梨手腕一拧,那铜人嘴上的机关一合,死死咬住枪头,牛盖死命去拔,哪里拔的出来。帖木花梨冷笑一声,左手一扬,早藏在手中的飞刀射出。牛盖不曾防备,被一刀刺中咽喉,翻落马下。金成牛盖一死,他们部下五百人马哪里肯独活,一起挥刀弄枪,要和突厥人拼命。达那阿古见了,一挥手,五千突厥骑兵张弓放箭。一轮箭雨,五百人全数倒下,大多身中数箭,饮恨黄泉。

突厥兵不敢多停留,很快撤退的干干净净,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很久。东南西三个方向的地平线上,才出现了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