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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常左丘武亦能为相也!”

“……”

一时之间朝中大臣激动莫名,嬴子婴眉梢一抖,用手掌轻拍了一下桌案,旁边韩谈便高声喝道:“肃静!”

众人咸口,嬴子婴目视马逸,问道:“上将军如何看?”

魏柯双眉一皱,心中不解秦王这是何意。黎泽端坐不动,静等马逸回答。马逸便道:“军旅之人不便插手于朝堂!”

嬴子婴点头说道:“那就好!”

言毕,嬴子婴站立起身。转头看向韩谈,韩谈便朝旁边一个小宦官小声吩咐了几句,小宦官匆匆离去,不多时再进朝堂之时,双手中已经捧着一方相印。嬴子婴从小宦官手中接过相印,虎目四扫之下,众臣皆屏声静气不敢多言。

嬴子婴的目光从黎泽、魏柯等人面上扫过,最后停在了端坐在右侧的蒯彻身上。蒯彻身为军师柱国将军,自然坐在了属于武将阵营的右边,位于第三席,前面是上将军马逸和冀候章燕。嬴子婴注视着蒯彻身上,蒯彻似乎猜到了什么,便从座上站起,躬身垂首对着秦王。

嬴子婴走到蒯彻身边,便从盘中取过相印,用锦带将玉印悬挂在蒯彻的颈上。待嬴子婴悬印之后,蒯彻已经泣不成声,捧着胸前的相印拜倒在嬴子婴面前。魏柯、黎泽皆长大了嘴巴,面上尽显失望之色。嬴子婴回身目视旁边诸位倚重的大臣,开口说道:“昔年孤继位求贤之时便许诺以相位相待,蒯彻孤身入秦,献策与孤孤却不用。平定关中、再复秦国,亦多依蒯彻之谋!下咸阳之时,孤就欲将相位与他。蒯彻为国而让贤,劝孤将相位留与公孙止。如今公孙止已亡,孤不可再三背信。”

嬴子婴说完,却见众臣不语。便知道他们心有不甘,但又畏惧嬴子婴威势不敢开口。嬴子婴见之微微一笑,却不以为许。身后蒯彻捧印大声说道:“臣必不负大王所托!”

言毕,昂然起身。扫了在座众众臣一眼,便从宦官盘中取过相冠,下旧冠而戴新冠。

待蒯彻已经戴上相冠,魏柯心中长叹一声:没想到相位竟然落到一赵士手中。

不做多想,便带着朝臣贺道:“见过左相!”

寒冬已至,月至十二。让人忍不住唏嘘一句:时日如弦,弦动而思华年。

在荆楚大地,已经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三日一过,待天晴云开之时,地面上的积雪足有一尺多深。在彭城王宫,宦官与宫娥们一大早就起来清理积雪,下人们用着扫帚将积雪扫在一起,然后用竹筐将积雪运走。后宫的一处深院之中,那里的积雪却无人清扫,因为楚王项羽正在雪中练戟!

深院之中摆放着一口青铜大鼎,鼎中盛着滚烫的热水,袅袅烟雾从鼎上升腾而起,或幻龙成虎演示成各种形状!青铜大鼎足有人高,而站在鼎前之人却比鼎耳还高出一头!那人穿着一袭干练的白色深衣,头上用青布巾裹住了发鬓,高阔的额头下是挺直的鼻梁,一双眸子漆黑如玉,双眉之间尽集天下之英!他手中拿着一杆沉重的大铁戟,双臂收缩之间肌肉显露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