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瑶穿了件墨绿色的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她好像更瘦了些，头发披在肩头，还是黑色又柔顺的模样。

脸色倒是还好，看不出憔悴，平心静气的，仿佛现在挂在热搜首位的并不是她一样。

“我只是想问问，事情是你做的吗？”许子瑶的声音还是哑着的，像是前一晚说多了话，坏了嗓子。

乔卿摇了摇头，“我说我丝毫不知情，你信吗？”

“信，为什么不信，”许子瑶说着，竟然带了几分笑意，手指把玩着勺子，“你永远都是干净圣洁的白莲花，我们都是婊子。”

“我以前不信命，我觉得自己的人生自己把控，我要在这个圈子里独善其身，我要跟她们那些阿谀谄媚的女明星不一样，虽然我有着那样的家庭，但是每次给过钱后，我会有很久的宁静，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而且我那时候是真心喜欢你跟谷姗姗的。”

“你知道黄馨冉说我是什么嘛？她说我是你的狗，专门吃你剩下的，不要的东西。你在圈内耀武扬威红极一时，黄馨冉在你身上出不了的气，只能撒在我身上。公司给我的资源她全都要截去，年终的盛典她全都要参加，就连礼服，哪怕是她挑剩下的，她也不愿意让我穿，只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我记得她有一天讥笑着说我，‘你好朋友不是很厉害嘛，你去找她哭啊，让她带你出头，她都能攀上陈靳尧的大腿，给你分杯羹都舍不得，还朋友那’，我从那天起就在想，我们是朋友，但是为什么我要替你受着这些屈辱，你却在风光无限的时候丝毫没有考虑到我。”

“你跟韩况的那部戏那么红，姗姗说你手上有很多的本子，你从来没有问问我，想不想接，明明你一句话的事情，陈靳尧就可以拉我一把，你偏偏为着你那点面子，那点不值得一提的被网爆的伤疤，不肯帮我，呵，乔卿，你才是个自私虚伪的婊子。”

许子瑶说得缓慢而冷静，那些难听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就仿佛是说着最普通的故事。

乔卿从来都不知道，许子瑶被黄馨冉那样羞辱过，她只以为千乐主推黄馨冉，所以许子瑶资源少了些，也是正常的事情。

她轻吐了一口气，“你以前为什么没有跟我说这些事情？”

“说了有用吗？”许子瑶冷笑了一声，“说了你是可以帮我提前解约，还是可以舍得你手里的顶尖资源给我，难不成你要去跟黄馨冉对峙，那我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舍不得那？”乔卿渐渐平缓了心情，她发现自己已经被许子瑶牵着走了，她不过是想发泄不满，想把自己人生所有的罪责推脱到乔卿身上，仿佛因为乔卿的出现，才使得她沦落至此，却全然忘了，自己的每一步，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许子瑶不过是想把她所有肮脏的行为打上一个“受害者有罪论”的标签，就像网上在出现某一件事情的事情，总是会给施暴者加以各种各样悲情的色彩。

可从来，这些都不是任何的理由。

“许子瑶，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一年四五部戏，没有时间休息，不顾角色大小一步步走出来的，在我连轴串场，高烧不退也要坚持通宵夜戏得来的。你守着你的底线，只拍人设好的女一号，营造着岁月静好的人设，然后你来埋怨我，没有把好角色给你，凭什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