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那些明着归顺大唐,暗中自立为王的郡最后在李世民的雷霆万钧之下连根拔起之后,水军就更没存在的必要了,往西往北,不是大漠就是草原,要么就是苦寒之地,当时只能在大江上行船的楼船也就没了什么用武之地,最后只能沦落为运载天使,运载贡品的运输工具,因此大唐在王况提出建立建州水军之前,已经近二十年没再造过一艘新楼船,而建州水军建立之初,就是王霖泊统率着,自己的军队有过什么演练,王霖泊还不清楚?
因此,王况说的那一句话,王霖泊就自然而然的将王况是灶王星君下凡的事情给联系到了一起去,灶王星君不光是负责人间烟火,同时也是管天廷饮食的,如今坊间都是这么说,想来假不了。那么灶王星君和天兵天将们的关系可能就不一般,这从王况现在和建州水军,和他在整个大唐的受欢迎程度上就可见一斑。那么问题就来了,看谁演练的?自然是看天兵天将演练么,既然是天兵天将的演练方式,那就绝对是管用,而且是好用,实用的法子。
娘咧,某家竟然得到了一窥天廷兵法的机会,仙人的兵法,就是再烂那也比人间的强过百倍去,更何况这是灶王星君看到过的兵法,能差到哪去?想想下啊,既然称为星君,既然带了个君字,那就是仙之君,是统领一方的大仙呢,在天廷的地位,肯定只高不低的。
于是王霖泊鸡冻了,一张原本就被海风吹黑了的脸此时已经是变紫了,被气血上涌给闹的。他在那里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立也不是,真恨不得马上就带着手下的将士即刻飞到唐林港,飞到吕宋港去,早早的见识一下联合演练的威力。
“王家小子是怎么了?”徐国绪蹲下身子,见李大胆虽然是昏迷不醒,但是呼吸还是沉稳的,就放下了心来,这才一起身,就看到了王霖泊那个别扭劲,奇道。在外人面前,徐国绪会叫王霖泊一声王将军,而在军营里,徐国绪就没那么客气,只叫他王家小子,因为太原王家以前和二郎不大对付,所以他心里到现在还是有那么一点怨言的。
王霖泊哪里听得到徐国绪的话,此时的他已经神游物外,心里一个劲的琢磨着演练及王况真真是天上来的这两件事,一忽儿想这个,一忽儿想那个,心早就乱成了一团麻,却又不窝心,直觉着一股子的兴奋劲要从胸口蹦了出来,好在他毕竟也当了这么些年的水军统领,这点定力还是有的,硬生生的憋住了。
“来了来了,郎中来了。”这时候同在大帐中的将领们虽然不清楚自家主将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模样,但眼尖的就看到了大帐外三四个郎中模样的人,身后跟着背药箱的童子,跟在亲卫身后,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就叫了起来,更有几个建安出身的早早的就迎了上去,殷勤的要抢着背药箱,却被童子没好气的瞪几眼而讪讪的缩回了手。
李大胆在建安可是个英雄,要没他去寻了辣椒回来,建安人也不可能富得这么快,可以说,整个建安人如今的财富里,十成中至少有两到三成都是直接从辣椒中受益的,若要算上间接的,那起码也有五成,身为建安子弟,自然对李大胆能不能好转是关心得紧的,从最自私的方面来说,李大胆能活蹦乱跳的,就还有可能再为小东家寻到好东西,小东家有好东西了,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建安人。
第五百六十七章 有好消息
王况不是医者,但他也知道,一个病人,在没搞明白他究竟是怎么病的或者说受的什么伤,那么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不要轻易的移动,虽然说海客将李大胆载回来的路程中,李大胆必定是被移动了许多次的,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海客里可没郎中,就算有,也只会三脚猫的工夫,瞧瞧伤风感冒这样的小病或许还行,再难就不行了,若真个有这个本事的,也不至于要用了身家性命去博富贵了,有这么大的本事,随便到哪,都是受欢迎的,根本不用愁吃穿用度。
而作为老兵的王霖泊,也不是没见过什么断胳膊断腿的伤兵,见得多了去了,当然也知道不好多移动,即便以前有移动过,但现在,能不移自然就尽量不移,因此也就只把李大胆留在大帐里,好歹得等郎中确诊了之后才好应对,若是镇上的这几个郎中无法诊治,那就等闽县的来;要是闽县的没办法,那就等应郎中来;要是应郎中无法,那就等太医来;要是太医没法,那就建安侯去找到老神仙来……。
来的是三老一中年四个郎中,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担架上的徐国绪,就有建安兵低声道:“这可是建安侯顶顶心腹的李大胆,也是圣人亲口褒奖过的,你们几个可着心点,不要马虎了,若真要有差错,某等以后可没好果子给你吃。”
四个郎中原本对被王将军亲卫上门来请,还说是万分火急搞得就有些惴惴不安了,直以为是王将军有碍了,这回却明白不是王将军,但却也是个不可轻视的人物,李世民夸赞李大胆为李家好儿郎的事,或许其他州县知道的人不多,但在建州福州两地是早就传开了的,都知道李大胆是已经入了圣人的法眼,跟着小东家建安侯飞黄腾达那是指日可待。
有了这么个统一认识,他们自是小心了又小心,一个一个的轮流着上前诊视,然后交头接耳了盏茶功夫,这才由一个最年长的给出了说法,说是李大郎君应无大碍,大致应该是长期失水,然后加上被日头晒久了,又饿了很长的时间所致,只需要调养一些时日,就可恢复如初。
同样的,他们也说了,李大胆身上和脸上有多处的刀斧伤,但似乎已经用过了药的,至于用的什么药,他们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这些伤已经基本痊愈了,所差的只不过是个脱痂长肉的过程而已。
王况不由得对这几个郎中刮目相看起来,他们所说的,和王况根据后世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判断基本无差,在海水里泡久了,可不就是会脱水么?那可是高浓度的盐水啊。建南以南,那就是热带,又是大夏天的,日头当然毒辣,饿是自然的了,一上船就昏迷不醒,那些海客也就只能灌些稀的给昏迷中的李大胆吃,还算那几个海客仗义,没有丢下李大胆不管,要知道,这出海存在诸多凶险,多一个病人就是多一分累赘,他们甚至会有可能因此而将自己陷入困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