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况的眼更冷了,眼前这伙人,其心何其歹毒,那主人家至今不露面,而一个管家竟然就想出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己等人消弥于世间的恶毒主意,兵部大牢,那是相当于军事法庭的存在,走的不是正常的官府路线,处理的都是一些比较棘手或者说相对而言是莫须有的罪名,进了兵部大牢,就等于是与世隔绝了,那么再在狱中搞些小动作,想要消灭某人,很容易得很,即便到时候消息走露了,只需要推到喝水死或者洗脸死或者睡觉死上就成。
王况手一招,三白便又从树上唰的跳了下来,吊到王况胸前,看着那圆脸管家,王况冷声问道:“你说这白猴是你家的?敢再说一遍?”
“正是某家小娘子从小的玩伴,前些日子走失了,却也不知道尔等使了何手段,竟然让这白猴对尔等俯首贴耳起来,还不快快还来?早些还来,便让尔等少受些痛楚。”
“你等可都听清了?”王况再也不看那圆脸管家一眼,盯着那络腮胡问话。
“听清了,这杀才竟然敢说三白是他家的,真真该杀,断一条腿已经是便宜了他了。”络腮胡子沉声应道,手一挥,“兄弟们,来呀,将这几个杀才给拿下了,押到大理寺去,罪名是袭官并妄图污默他人之物。”身后几个军士哪能看不懂自己上官的手势,当下纷纷后退一步,反将圆脸管家给揪了起来,也不管那圆脸管家痛得如何的嗷嗷叫,将其用绳子捆了,往马背上一丢,当下就把圆脸管家的一张胖脸憋得通红。
“放开我,你们抓错人了,是他们贪默了我家的白猴,是他们袭官!快放我下来,否则要尔等好看!”圆脸管家见话说了半天,竟然反过来自己被抓了,当下是又急又怒。
“放你?你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个什么人,建安侯会贪墨你家的东西?建安侯家的神猴你们也敢打主意?这也是建安侯心慈手软,要是换了某家,早就打得你这杀才满地找牙,爹娘都不认得了。”络腮胡上前,劈手就给了那圆脸管家一个大耳刮子,喝道。
“等下,还要你们过去问问,是谁放的冲天哨?对方有没官职?若是没个官职在身,又是谁让他们有权利放冲天哨的?这羽林军是陛下的还是他们家的?”王况对络腮胡子也没个好脸色,刚才就是他们也不问情由,就想拿人的,可一见到三白,态度马上就转变了过来,如果今天不是三白在,估计自己虽然是不会吃亏,但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解决,肯定会闹得很大。
第四百七十六章 武二郎
络腮胡子心里那个悔呀,肠子早都悔青了,拧巴成了一团,纠结得很,这时候的他真真想往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摔两耳光,也恨不得将自己那一双不会认人的眼珠子给抠下来,换一双好眼上去:怎么就这么不长心眼呢?怎么就那么的冲动呢?明明看出建安侯有点熟悉的样子,那么就应该好好的盘问一下才是,结果呢,自己倒好,自动的将建安侯归到曾经与自己有过照面的家丁管事行列里去了,要不是那神猴下了树,要不是那神猴一下树,自家的几匹马就开始燥动起来,搞个不好,自家会在这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以后就是想回头,也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了啊。
身为东山羽林大营的一员,虽然是没有机会去建安,也没那么多机会和建安候打交道,可毕竟和西山羽林是同出一系,私下里的往来还是比较频繁的。从西山羽林大营那边传过来的关于建安侯家神猴的传说也是不少,知道那是目前为止天下独一份的乖巧神猴,能帮建安猴驾驭车马,所以,当三白一下树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了,幸好,幸好建安候没有存心让自己下不来台的意思,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的将那神猴给招下树来了。
是以,他心中对那圆脸管家等人是恨得不得了,天杀的,竟然敢用冲天哨将自己等人招过来对付建安侯?就连长孙相公如今对建安侯都赞赏有加,陛下还特许了建安侯对建州的实际控制,建州官员,除了个镇将和刺史外,其他人想要上任,没得过建安候的首肯,吏部是绝对不会发下告身的,简而言之,建州的官员任命,其实做主的就是建安侯,这得多大的权势啊?你们又算个什么东西?如果说建安侯是大腿的话,你们连胳膊都不是!
他心中也是知道,建安侯既然在自己等人动手前就将神猴招了下来,那就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了,说不得,总归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了,不能让自己等人在建安侯面前跌了份去,如果这事情处理好了,未尝不是个转机,说不定,至此以后,也能有机会得个铁牌啊什么的,要是没个机会,那能得一块木牌也是不错,好歹可以在亲朋好友面前显一显不是?
其实就抛开这个诱惑,建安侯也不是他所敢得罪的,羽林大营是李老尚书的麾下,谁个不知李老尚书和建安侯走得很近?谁不知道小公爷在建州当镇将,而且在建安侯的运作下是一将镇两州?就冲这个,他也得有所表示。
现在见王况问起来,络腮胡也很是光棍,马上回答道:“回建安侯的话,放这冲天哨的乃是应国公次子,并无军职在身的,他这冲天哨,当是武军镇给的,其实,不光是应国公府上,这长安的那些个公子哥们,哪个手中不是备着一支两只的?原也是陛下爱护他们,允了他们外出的时候万一碰到强人所用,好第一时间的召集附近的军士前去营救的,却没想竟然被用作仗势欺人的工具,没说的,既然他敢如此的做,那就该承担相应的后果,某这就将其扣下,一并送往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