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时候他们是满足了,可真要达到了目的,他们的炽热程度绝对会被进一步点燃起来,人心,都是不足滴。
王况见王冼来了,赶忙叫道:“来来,二子,正好你懂这个,你来试试。”
王冼不解,二哥怎么在书桌上摆满了颜色,还有块木头,挖了个坑,边上还有个盆,盆里有鱼,这是要做什么呀?
“诺,从长安到房陵这一路上,见过不少的碑刻,也见到有人在拓碑文,我今天正好见到这鱼漂亮,就突发奇想,这鱼身也是不平的,若是也用了拓碑的法子来拓,说不准还真能拓出条活灵活现的鱼来,左右闲着无事,那就试试了,可你也知道,我又不会绘画,颜色也不会调,正好,这个你拿手,就你来试试。”既然要王冼来推出拓鱼,王况是不会自己去拓出第一张来的,而且,还不能把拓鱼的法子全说出来,最好是让王冼自己试一试,不成了,再点一两句。
至于说那放鱼的坑,这也好解释,不就是怕鱼滑么,在桌上放不稳么。
王冼的好奇心也是不小的,听王况这么一说,也是跃跃欲试,瞧一眼黄大挖的那坑,自然就知道肯定是为了放鱼的,于是兄弟俩合力把鱼捞起来,放到坑里,不料鱼离了水,就活跳起来,还是黄大手快,一把按住,不然掉到地上,那就有损了。
王况不说拓鱼的步骤,由着王冼自己去试,作为学子,拓碑文的工具都是一应俱全的,刷子,磨粉,细沙包等等都有,王冼就先调好颜色,在这点上,他倒聪明,知道要调出不同的颜色来,比如鱼背是青的,然后过渡到鱼腹颜色渐渐变淡;而鱼鳍呢,也是根部略红,然后往外变淡。
但是上颜色的时候就来问题了,一个是鱼总是在动,不好上色,二个是鱼身上有粘液,颜料沾不住,王冼试着涂了几次,都是不行,王况给黄大使了个眼色,黄大就道:“这粘液似乎要先去掉?”
“着啊。”王况一拍脑袋,“去粘液不难,用盐水洗就成,而且盐水中泡着,这鱼也就死了,不再乱动了。”王况没拓过鱼,但却是知道怎么拓,鱼外表的粘液必定要洗掉的,不过为了装得逼真,所以这话只能暗示黄大来说,也得亏王况在王冼回来前就已经跟黄大串通一气了。
于是又拿来盐,忙乎了一阵,总算把鱼身上的粘液去了,这时候王冼心灵福至的,找来块干的巾帕将鱼身擦干,这才按照鱼本来的颜色上色,上好了色,王况和黄大就一人扯着宣纸的一边,慢慢的将纸张放下接触到鱼身,王冼则拿了刷子将纸刷到与鱼贴合得严丝合缝。
三人满头大汗的忙了半柱香工夫,总算是每一处地方都刷到了,这才小心的揭起宣纸,这一揭开,王冼就沮丧了:“怎么是一坨颜色了?一点纹理都没,鱼鳞也分辨不出来。”
王况这时候才道:“你换用细沙包试试?这鱼鳞的纹理本来就浅,用毛刷刷是不管阴纹阳纹全刷到了,若是换细沙包的话,可能就会拓下阳纹,而不会将阴纹的颜色给拓上来。”
王冼想想,觉得有理,便又将鱼身上已经乱了的颜色洗去,重新上色,按王况说的法子只用细沙包轻轻的扑,这会就效果好过了,揭起的宣纸上一条逼真得连鱼鳞上的弧纹和直条纹都清晰可见,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王冼这是第一次,许多地方都没拓好,所以这鱼形并不完美。
这时候已经不再用王况点拨了,王冼看着那并不是很完美的鱼拓,高兴得手舞足蹈,积极性也被调动了起来,又抱起鱼丢到水里洗净上色,一直拓了四五次,一次比一次的效果好。
最后终于拓出一张完美的鱼拓来,剩下的就是画眼睛,眼睛是这鱼拓的关键,如果画好了,这条鱼也就活了,如果没画好,这鱼拓怎么看都不美丽。
王冼照着那鱼的眼补了几笔,结果等离笔的时候再看,那鱼拓是半点生气也没,王况就笑道:“既然想将鱼画活,那么必定得照着活鱼眼来画才行,你照死鱼眼来画,画出的鱼自然是死的了。”王冼听了,细想下,觉得有理由,若是真的就这么按死鱼眼去画,那是无论如何也画不活的,于是干脆不拓了,直嚷着要去买活鱼来,先把鱼眼画好了再来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