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保琳本待不去,可看见王况装着没听见的样子,就知道是别想从王况这里探听到什么了,只好乖乖的去搬了半椅子来,放到林荃淼身后:“快说,快说。”
“某口有点渴,得润润嗓子先。”林荃淼得寸进尺。
强忍着暴敲林荃淼一顿的心,尉迟保琳只好有进屋去端了瓯茶来,林荃淼呷了一口茶,这才慢悠悠的说:“这是……蛋……清。”说到清字的时候,他人早已经起身跑到了王冼身后,探出头来:“某说的是真的,是蛋清,你要不信,自己回去试去,只取蛋清,同方向一直搅,就能得出这雪白的来。”之所以他要躲在王冼身后,那是他知道,无论如何,尉迟保琳再要发难,也不会舍得拉扯王冼的,怕伤了王冼一丝一毫,所以,躲在王冼身后远比躲在程处默身后还更要安全。
尉迟保琳一巴掌拍了个空,拍到了椅子上,疼得他直抽凉气,这一下力气可不小,本来他是冲着林荃淼的肩膀去的,没想林荃淼早有防备,让他拍了个空,人也没站稳当,往前一倾就倒了下去,手掌重重的“叭”一声,听的王况直打冷战,这是尉迟保琳,要换了普通人,手怕是早就折了。
“小淼淼,你竟然敢躲,哎哟,疼死某家了。”尉迟保琳起身,直揉着手掌心,那手掌心已经拍得通红一片。嘴里说着林荃淼,眼睛却是瞧向王况,直到王况点点头,他这才呲牙咧嘴的坐了下来,也不顾着手疼了,学了王况的样,抓起一条番薯梗沾着椒盐吃了起来:“嗯,好吃,好吃。”至于怎么个好吃法,他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这白的好看,吃起来没味道,但一沾这个粉后,味道立马就丰富了起来,麻麻的,香香的。
油炸的东西本来就是蓬松占体积,实际上一盘并没多少,一会工夫就被几人扫荡一空,林荃淼这时候没得拿桥了,只好听了尉迟保琳的支使,又跑去厨房取。
“事情办得如何?”王况虽然明知道老魔王肯定会去做,但还是不放心,毕竟几乎整个大江沿岸可都是受了灾的。
“老头子进宫去了,应该没多大问题。”程处默大大咧咧,只要他老头子会肯出面,能给自己落实个进言的名,他就心满意足了。尉迟保琳也是如此,对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并不在乎功劳有多大,只要能时不时的让皇帝听到他们的名字,而且是好的方面的,就已经足够,可以说,随便的提一下,给他们带来的好处远远比起当初李世民给王况一个宣德郎的官还要大,没办法,谁让他们是毫门勋贵子弟呢?在世人看来,他们这样的哪怕是得了再大的奖赏也是理所当然,而平民白身,蚂蚁般一丁点的奖赏就能让人觉得太重了,重得过分了。
“如此甚好。怎么样,你们瞧这粉末如何?”如今很多产业已经和程处默他们绑在了一起,这个椒盐是不可能甩了他们去单干的,王况也不隐瞒,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通。
“哎呀,这个好呀,某觉着,不若二郎你先整了些出来,让徐吃货或者是小六子在陛下用膳的时候给洒那么点在烤肉上,嘿嘿,您晓得的。”程处默狡猾的眨眨眼。
我靠,小魔头竟然也知道找代言人,而且一找就找最有分量的,王况不禁对小魔王的头脑有了新的认识,这个家伙,绝对是属于扮猪吃老虎的主。这要是李老二喜欢上了,再等到大宴全臣的时候,依李老二有好东西就喜欢拿出来显摆的脾性,肯定是要用上的,到时候不就一举打开高端市场了么?
第一百七十四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没过几天,朝廷了信报,说是洛水泛滥,淹没了许多农田房舍,就连洛阳宫都给浸泡了,倒塌了不少地方;接着,又报说陕州,兖州等地都遭了大水,农田房舍淹没无数,各地都有流离失所的难民涌到县城州城里,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些天,逃难到长安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城里还好些,由于有守城门的兵丁拦阻,凡是在城里没有落脚地的都不让进城,只让在城外呆着,有资格进城的多半都是在长安有个一亲半朋或者说是有点产业的富贵人家。其余的人全都在城外,好在城外的住户也不比城里的少,住城外的虽然不富裕,但能住长安的,总归是有点小营生或其他谋生手段的人家,紧巴着倒也有能力救济这些逃难人家,吃饱是不可能,总是不至于饿死。
这时候就看出了李老二拉拢民心的本事了,一声令下,都畿、京畿的府兵和羽林全都出动,连万年和长安两县及大理衙门的衙役全都调派了起来,将军中备用的军帐拿了出来,在城外沿着灞河两边密密麻麻的排了开去,供那些逃难来的住进去,当然非常时期,只能将一家子人拆开了,男的住灞河东,女的住河西,小孩子自然都是跟了阿娘住,一个军帐内就是打仗时也才住一伙十人的,这会都塞进了二十来号人,没办法,军帐并不多,还要空着点留着给后面来的人家。紧接着,李老二下令将皇庄内的闲置房舍都让了出来给流民住,又下令大开库门,将里面存着的丝绢布匹分发了大部分下去,累得个徐国绪一个劲的埋怨,怎么不多留点,这以后宫里要用可怎么办(旧唐书载:壬寅,上废明德宫及飞山宫之圃院,分给遭水之家,仍赐帛有差。灰雀将地点和时间略做改动)?
城里城外的所有郎中都被动员了起来,由万年县安排,每天轮流到灞河边上巡视,这是天子脚下,人这么多,难免总会有些病患,要是发展成了瘟疫流行,谁也担不起这些责任。就连着赢老头几个太医也没得闲,不过赢老头多了个心眼,跑来问王况有什么办法能更好的安置这些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