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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墨天生头发细软,因此一压便容易翘起来。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专注而真挚,很难让人推拒。

沈怀璧没理他,冷着脸绕出门,拽住他的袖子把他拉进来。

“想唠嗑就进来唠嗑,难道你还在我门前坐了一下午?”

齐墨摸了摸鼻子,不由有些心虚。

沈怀璧估计他就是闲的浑身骨头都痒,这才跑到他这儿来找不痛快。他任齐墨在他那些放画的架子边上磨磨蹭蹭的动手动脚,自己则在书桌旁落座,铺开一张素笺,素手执着笔,在砚台中舔了舔墨,信笔一条条写下。

齐墨还在沈怀璧晾晒画作的架子边逗留。

京城中有一位退下战场的老将军,齐墨仗着和他家小公子玩得好,经常跑去别人府上串门儿。

老将军也喜欢作画,墙上常年挂着他盖了印的画作,一年四季都不重样。

上面的花样多的是万马奔腾,残阳烈血,一看便有一种大将的风范。

而沈怀璧……

花花草草山山水水燕燕雀雀。

在一众金戈铁马中走出了自己的风范。

放在最外的那副墨梅图还是上次齐墨看着他画的,墨迹已然干涸,那几朵迎着凛冽寒风而傲立枝头的梅花风姿绰约,几乎在下一秒便要散发出幽冷的清香。

他缓步走到垂着眉眼写信的沈怀璧旁边,想看看他在写什么。

沈怀璧还在病中,面色还带着点病态的白。煤油灯的光亮很足,打下的淡黄暖光衬着他从衣衫中露出的一截修长脖颈,越发显得他像一张纸,脆弱易折。

他握着笔的手指修长,骨骼匀亭,是一双极为好看的手。手心有一层浅浅的茧子,握着留行鞭时杀伐果断,现今握着笔倒也不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