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全身都在痛。
腰侧的口子又裂开,粘稠温热的血液洇湿柔软的棉丝衣衫,黏答答地贴在肌肤上,有些难受。
手臂上的箭伤总是反复无常地恶化,过了许久都好不了。也不知李大夫那老头说的是不是真的,每次都说没养好伤就出来乱蹦,以后肯定会有影响……
沈怀璧正胡思乱想着,冷汗一滴接一滴地从额头落下,他看见齐墨正关切地看着他,勉强牵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淡至极的笑:“干什么?我又没事。你还真当我是百宝箱?说一瓶药就一瓶药啊?我去哪儿给你变。”
齐墨知道他的性子,向来嘴硬得很,不到生死攸关的大伤他愣是哼也不哼一声,他忧心沈怀璧此时受伤的状况,怕再拖真得出点什么事儿了。被他绑起来冷落在一边的李坊主还在不屈地扭动着身子,竭力想让自己坐起来。
“呜呜呜!呜!”李坊主内心也很忧郁——你把我嘴都塞上了!我怎么和你说?
齐墨没工夫与他折腾,把他口中布团扔掉,单刀直入问道:“劳驾,怎么走?”
坊主见是齐墨来问,又捏着嗓子,娇滴滴道:“小哥,你若让我亲一下,我便告诉你。”
齐墨没说话,回身捡起地上的三/棱/刺:“劳驾。”
李坊主自尊心受挫,只得委委屈屈抬起一只手按眼角:“你先让人家站起来嘛。”
齐墨冷眼看着他站起来,手中三/棱/刺寒光流转,静静看着他。
“哎呦。”李坊主拍了拍屁股,不慌不忙地从领子里掏出一小块哨子,别在嘴边——
悠长尖啸的哨声响起,齐墨劈手夺下他手中哨子,可还是晚了一步。
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包围他们所在的卿龙阁。
沈怀璧皱着眉,一掌劈在李坊主后颈上,后者哼都没哼一声,软着身子倒下了。
“趁他们还没找来,快走!”齐墨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沈怀璧一手揽住胳膊,从阁门后绕出去了。
不知是人都去追杀他们俩还是什么缘故,此时的花满山庄空旷至极,齐墨只能听见耳旁呼啸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