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亭瞳平静的神情就知道他并不在意这些，或者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太宰于是沉默了一下，再次提出问题：“【织田作之助】又是什么情况？”

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织田作之助”在他的人生剧本中可以说是承担着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是重要的因果成分，也就是说，在剧本内是有几条必须完成的“线”或者因果关系的，比如说为了织田作拯救世界——这话说起来怎么这么怪——然而亭瞳所在的异世界根本就没有这个存在，【织田作之助】是他后面创造出来的。

“……其实剧本要求没有那么严格。”亭瞳微妙地沉默了一下，“一开始我做出选择是因为森前辈，”而太宰是因为织田作，所以，“而森前辈在【织田君】诞生的时候进行了因果转接。”

太宰：？

他对森鸥外的怨念倒是没有武侦宰那么深，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感觉有被创到——而且，逻辑关系这么圆真的没问题吗？

“森前辈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亭瞳一眼看懂太宰的心思，“至于结局的时候么……没什么差别。”

太宰为了防止世界毁灭自杀，亭瞳为了拯救世界自杀，差别不大——至于“织田作之助”么，反正都活着。

虽然说按照森前辈之前的安排应该是【织田】献祭，但就算是那样也有森前辈留下的后手帮忙圆因果，反倒不是什么问题。

太宰却不觉得事情会那么简单，他沉默了一会儿，眼看亭瞳已经要继续画画了，才冷不丁问：“那【织田】呢？”

“他的记忆，是怎么回事？”那些支离破碎的、几乎把曾经和亭瞳有关的全都剥离的记忆……甚至不能说是剥离，他只是无法回忆，无法看到。

“啊。”亭瞳的笔停在半空，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音节，“……不该让你接触他的。”

没想到只是几天的接触就发现问题了……还是说是之前用来抢救他的手段暴露的？

“如果你没能复活成功，他对你的全部印象都会模糊……甚至不用消抹存在过的痕迹，因为他心中‘你’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一切都和你无关。”单对【织田】消抹了自己的痕迹，“——真是大手笔啊。”

“别告诉他。”亭瞳说，并没有要否认的意思。

他的复活概率并不是百分之百，当然要留下后手：一旦判定亭瞳完全死亡，【织田】身上他存在过的痕迹就会被完全消抹。

那甚至不是遗忘，那些过往、那些记忆、那些他在【织田】身上留下的痕迹都货真价值地存在着，只是【织田】再也不会把这些东西与亭瞳联系起来，即使注意到了也会无视——亭瞳从此被自己的半身忽略，在他的过往里被其他存在代替。

甚至之前【织田】的失忆也是因此而来，实际上他记忆中有关亭瞳的一切都会模糊合理化，在亭瞳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时这个模糊进程已经开始，所以他才会无视了自己记忆的异常。

但他亭瞳到来这个世界之后，后手销毁，他才在那次旁听中注意到了自己的记忆发生了模糊，一点点整理出那些模糊部分。

“居然让你这么费心……”太宰甚至有点匪夷所思：“你不会真的，‘爱’他吧？”

亭瞳对【织田】有再深的感情首领宰都能接受，但是爱……“太宰”根本就没有这个成分好不好？！

“有问题吗？”亭瞳继续下笔，他甚至觉得太宰有点大惊小怪，“你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