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对【织田】而言,身体的确不过是个工具,他几乎把自己同样当作是工具,一切行为都不过是满足亭瞳的索求。
但工具是不会有思想、不会有渴望的啊……亭瞳叹了口气,抬手握住了【织田】仍停在自己太阳穴上的手指。
“?”男人有些迷茫,手指本能地微微一蜷,像是被亭瞳微凉的体温给吓到了,“……瞳瞳?”
他顺着亭瞳的力道在沙发上坐下,那具温凉的身体靠在他身旁,让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但茫然的男人还是抬手揽住了亭瞳的身体,任由他慢慢挪过来,几乎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红发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温柔地虚虚抱住身上人的腰防止他掉下去,而青年细密的鸦黑长发披散下来,将两人笼罩其中,显得异样亲密。
【织田】和亭瞳的身高差只有四厘米,以现在这个姿势,亭瞳可以居高临下地把【织田】的一切尽收眼底,他忍不住抿唇笑了笑,伸手解开【织田】脖子上的绷带。
那个之前被亭瞳咬出来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青年伸手摸了摸那个小小的痂,轻声道:“我还是希望,你以后不会受比这更重的伤。”
【织田】一动不动地盯着身上的人,在如此亲密的接触下,他能感知到半身的体温和心跳,青年柔润的吐息里带着浅浅的咖啡气味,清苦却温柔,让他被触碰的地方微微灼烫起来。
男人终于收拢了双臂,把亭瞳按进怀中,【织田】看不清半身的神情,这才低声道:“这是……我的价值。”
他是刀剑,是铠甲,为了守护亭瞳付出一切,这便是他的价值所在。
【织田】并不怕痛,他是亭瞳的保护机制,但这并不表示他就不会感知到疼痛了,甚至他的感官要比正常人还要敏锐,这让他的能力越发强大,却也让他感知到的疼痛翻了个倍。
他只是……不在乎。
除了亭瞳的悲伤痛苦愤怒与厌恶以外,他什么都不怕,他可以把自己当成工具、当成刀剑、当成铠甲,随便什么都可以,伤痛苦难他全部不在乎,只要对亭瞳有价值、只要不会被亭瞳厌弃丢下。
——必须要有价值,才不会被亭瞳丢掉。
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而亭瞳看着【织田】明明颜色明亮、此时却显得格外暗淡的眼瞳,回想起了织田作之前告诉自己的,关于当初【织田】把他和孩子们救出来、又知晓了事情始末之后对织田作说的话。
·
“‘既然没有足够的价值,就不要怨别人为了更高的利益选择舍弃自己。’”一样的红发蓝眼、却和【织田作之助】完全不同的男人重复道,“他当初是这么对我说的。”
织田作并不是要抱怨什么,在他看来,【织田】的话虽然冷酷,但是对应当时的情境却并没有什么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