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黑泽栞咬着牙关。松尾麻衣是为什么成为了目标人物?

救人的念头只是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下一秒,琴酒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来。

“告诉那个男人,你做得很好。然后让他去北边的楼梯,从室外楼梯逃走。”

黑泽栞沉默了一秒,然后嘴微微张开,将琴酒的话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男人脸上的神情慢慢从扭曲变成欣慰,最后朝着黑泽栞露出讨好的微笑:“她已经要死了,组织会原谅我的,对吧?”

原谅。组织里真的会有这样仁慈的词汇吗?

黑泽栞低下头,她了解琴酒的风格,更明白组织的性质。琴酒都不用再说第二句话,她就已经明白了这个人即将面临什么了。

眼前的男人面露喜色,飞奔出去离开现场。黑泽栞闭上眼,刚听到他打开室外楼梯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枪响。

受惊的群鸟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在黑泽栞怀中的松尾麻衣也终于失血过多,在挣扎了几分钟后就断了气。黑泽栞忍受着沉默中时间与生命的流逝,心中的负罪感无以复加。

尽管枪不是她开的,刀也不是她扎的,但她总觉得,世界上又有两个人因为她的见死不救而死了。

“没亲眼看到你动手,真让人遗憾。”琴酒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不过,没关系,这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预演,我期待你以后的表现。好好善后,不要小看警方的老鼠找东西的能力。”

黑泽栞麻木地挂断了电话,耳朵上残留着耳机的温度。她低头看了一眼表,现在是凌晨4点45分,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早班的人就要上班,前来三楼打卡。留给她的时间十分有限,到时候的现场,至少要看起来比现在“干净”才行。

她抬头看了一眼监控上的红点,有些嘲讽地发出了一声轻笑。

全程监控,要是她真的动手,也不过是增添组织拿捏她的把柄,不动手才是对的。这果然只是一场“预演”,虽大概同时还在考验她的随机应变能力。

她擦了擦身上的血迹,开始进行善后工作。先回收了二人的手机,然后走进了营养科的门,桌上摆着几份账单,其中一份似乎因为抢夺,已经皱皱巴巴。

看来松尾麻衣就是为了这张账单而死的。

白天的时候,她似乎说到过营养科的人捞的油水只会比她更多,并且写了相关的举报信。医院没有将她辞退,大概就是为了方便将她留下来灭口。

贪得无厌让她直接面临死亡,要是当时直接选择灰溜溜地离开医院,好歹有活命的机会。

不过既然要到灭口的程度,那么这张账单上就必定就留下猫腻,而且根据营养科的人说的话,其中的内容必然与组织有关。她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然后将关键的信息记录在心里。

组织最近是越来越猖狂了,而且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这个医院。她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核心,但一时半会儿还没能破解其中的秘密。

等等,有人死了的话……

她拿着那张账单,回头看了看歪在一旁的松尾麻衣的尸体,心里已经有了向红方传递情报的方法。

抹除现场有她存在的痕迹,并把需要传递的信息无声无息地给红方,听起来倒像是格外让人兴奋呢。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拿起松尾麻衣手指,用指纹解锁了开机键。

毕竟她黑泽栞,会用尽一切力气去挣扎,绝不会成为坐以待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