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栞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来如此,那只是一种微妙的心理暗示吗?而实际上的致死原因,竟然与咖啡无关。
听到这个话最惊讶的人,不是中海医生,而是近藤太太。她的眼睛瞪圆,不可置信地看着被高木长介拿在手中的咖啡杯,颤抖的双手示意着这完完全全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她看着福原医生的工位,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冒着冷汗的中海。
“为什么要顶罪呢?近藤太太。”松尾麻衣问她。
近藤太太的神色从崩溃慢慢地转为平静,然后继续一言不发。
“能让人这样爽快地顶罪,只有亲属关系吧。”高木长介说道,“尤其是在你看到福原医生喝了一口咖啡就一命呜呼的时候。你并不知道那杯咖啡是松尾小姐泡的,也不知道实际上福原医生的死因。你只知道,你的儿子在前段时间说过,想要将他毒死,我说得对吗?近藤太太。”
中海医生面如死灰,看着老母亲,双膝跪地,发出了一声崩溃的叫喊。
毒确实不是下在咖啡杯里,而是下在了福原医生的钢笔之中。这是一支便携式钢笔,要拿出来写字就需要将笔尖从笔套中抽出。当患者来访的时候,福原医生下意识将钢笔拿了出来,才发现它“漏墨了”。然而他并未在意,一心放在了招待患者上,不知不觉就这么被毒死了。
近藤太太看着认罪的儿子,叹了口气,没再进行任何解释。
警方的收尾工作很快就做完了。住院部的两位医生,一位身死,一位成为了凶手,突然诊室就变得空荡荡起来,只有零星几个护士还在工作,其中还不包括拿着假证上岗的黑泽栞。
安室透出现在医院中,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是意外之喜。这不仅证明了他平安无事,更关键能向她传递情报。然而安室透不知道为什么,在案件之后就转身离开,并没有和她说一句话,黑泽栞稍作思索,几乎毫无犹豫地就跟了上去。
安室透在前面越走越快,黑泽栞快步跟?->>怂礁鲎且院螅只炝恕?br/>
她拿出手机一看,来电的是贝尔摩德。
接通了电话,女人慵懒的声音从另一头响了起来。
“为了一己私欲追上去的话,你的任务就算作失败,连他也会被一起清除。”
这句话让黑泽栞脚步突然变慢,停在了原地。
“你还真是听话啊,虽然我只是说了一句玩笑话。”贝尔摩德有些感慨地说了一句,“朗姆分析的没错。波本的性命是值得你顾虑的东西,我真是羡慕你的年轻和天真。”
“让我见他一面,为的就是这个?”黑泽栞的眼中有些怒意。
她知道,这是组织给她的警告。如果她不按照组织的去做,那么在任务之外的波本就有性命之忧。这无异于是一种绑|架,也是组织的惯用手段。
只是……在组织中实力如此强劲的波本,凭什么要用来给她作人质?她又不是什么能力极强的人。
黑泽栞明白,组织的这个行为,预示着自己要完成的任务难如登天。
她的心情宛如被凉水打湿,刚刚看见安室透的喜悦此刻已经烟消云散。组织究竟是怎么设计这场任务的?难道甚至可以追溯到将她安排住到安室透公寓对面这么久吗?
她轻声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组织的算盘打得虽然响,却未必能够算对。毕竟安室透虽然在表面上配合了组织的行动,但实际上应当另有打算——随机应变是一名优秀卧底的基础素质,只可惜她现在还未能参透罢了。
“我明白了。”黑泽栞对贝尔摩德说道,“谢谢组织贴心地让他来这里‘报平安’,这份好意我心领了。”
贝尔摩德在另一边发出了轻笑声,仿佛对黑泽栞迅速的开窍十分满意。
“医院最近减员得厉害,作为新人,你应该扎根在自己的岗位上。大约今晚,最迟明天,任务就会发到你的手上。西拉,你明白该怎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