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说:“我要你告诉我为什么。”
她急切地等待着这个回答。这个答案对她来说至关重要。为什么不愿意离婚,为什么要和我继续结婚——不接受任何俗不可耐的借口,也不能是任何虚与委蛇的托词。她要他说服她。
沈河却说:“你先坐下。”
她等待不下去,所以光是这一句就足够令人放弃。沈稚缓缓俯身,在安静中做最后的反省。还是离婚吧。她看清脆弱是愚蠢的导火线,一切本不该这样。
劝导对方坐下,沈河自己仍旧站立着。他居高临下注视着她,良久,沈河似乎读懂她在静默中做的决定。
天幕与水面之间万籁俱寂。
他的身体倾斜,越过船舷,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倒进湖里。
水花四溅。
这个神经病。这么想着,沈稚别过脸。
沈河是缺点很多的男人。他是恐怖分子,兴趣游离不定,厌恶人情世故,脑子里除了演戏以外,她不确定还有别的什么——
他落入水中,随即毫不犹豫地游出去。
这里离地面并不远。
沈稚眼睁睁看着他向岸边游去。有一瞬间,她觉得就算他溺水死掉,她也不会有任何感想。但她不会有怨言,她不该有任何怨言。是她让他离开的。沈稚侧身依靠在船沿,踏板已经覆盖到脚背上,再也踩不动了。
伴随着骚动,旁边工作人员的船似乎在靠近,大约很快就会有成群结队的问题要面对。
只有她一个人留下面对。
沈稚闭上眼。
“沈稚,沈稚老师——”根本不熟悉的人呼唤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