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回房去,也不肯再出来,就连晚间的饭都是在自己房中用的,显然是着意避着裴明彻的意思。
乐央长公主将此看在眼里,愈发觉着稀奇。等到用过晚膳之后,终归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亲自到裴明彻那里走了一趟,也不兜圈子,只是拿此事来问他。
“你巴巴地赶过来想要将沈琼给带走,我还当你们是两情相悦,怎么如今看着,倒像是你上赶着一头热呢?”乐央先前让人查过沈琼,知晓她与先前那状元郎有过牵扯,却不知还有自家侄儿的事,忍不住又问了句,“她究竟有什么好的?”
“她哪里都好,”裴明彻也不觉着扫了颜面,颔首认了下来,“的确是我上赶着的,她并没那个意思,且也已经回绝了我。依着她原本的计划,再过些时日便要回江南去的,谁知被姑母给你扣了下来,我总不好坐视不理……”
“先前京中总有人在背后议论,说你要么是有隐疾,要么是好男风。”乐央啧了声,“真该让他们看看你如今这模样,可真是痴情一片。”
裴明彻一笑置之。
乐央盯着他看了会儿,终于还是让步道:“行了,你将人给带回去吧。只一点,不准再同她有任何牵扯,不然我必定要告到太后面前,届时看你怎么跟她老人家交代。”
归根结底,乐央虽是长辈,但也不敢真得罪了裴明彻。
毕竟她如今的权势富贵皆倚仗皇上,若他日新帝即位,不将她这个姑姑放在眼里,那么旁人也会有样学样。
裴明彻从一开始就料到会如此,并没多意外,只笑道:“多谢姑母体谅。”
此时天色已晚,城门将闭,想要回京去已经来不及。
裴明彻也没急着要回去,他站在廊下发了会儿愣,指节轻轻地敲着一旁的廊柱。明明前一刻还在乐央长公主面前谈笑自若,可如今神情中却透着茫然。
许久后,他才总算拿定了决心似的,向着沈琼所住的院落走去。
裴明彻到来时,沈琼已经卸了钗环耳饰,准备歇下。
别院这边伺候的人原就少,长公主那边倒是分了丫鬟过来,但沈琼并不习惯桃酥、云姑以外的人,便又将人给打发走了,如今这小院中就只剩了她一人。
敲门声响起,沈琼还当是先前那丫鬟又过来了,匆匆披了件外衫,踩着绣鞋来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