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这病,我的确没法担保能治好。”华清年有意无意道,“就算是将太医院都请了来,也没人敢打包票。兴许三五个月能好,兴许要三五年,又或者这辈子……”
方清渠眼神一黯,神情中难掩失望之色,低低地嗯了声。
他看起来心不在焉的,但又不像是在担心沈琼,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华清年将此看在眼中,没再说什么,随意挑了个借口同方清渠分道扬镳。及至背过身去,他略为轻挑地吹了声口哨,心中却颇为唏嘘——
这位沈姑娘,看起来哪哪都好,怎么偏就遇人不淑呢?
沈琼其实并没睡太久,很快就又醒了过来。
桃酥将方清渠到访又离开的事情讲了,如实道:“方公子才走了没多久,若是现在去寻,也是能将人给找回来的。”
“不必了。”沈琼抬手按了按额角,轻声道,“我现在不想同人掰扯,便是有什么话,也再说吧。”
沈琼并不傻,她很清楚方清渠这个人的性情,也知道他最后会如何取舍,所以并不想让他再在自己这里浪费时间。
明知没结果的事情,为何还要做呢?
她对方清渠并没有多深的感情,所以如今倒也免了许多失望,更不至于像当年裴明彻离开时那般撕心裂肺。
如今看来,的确是不动心,才能最省心。
沈琼依着医嘱,每日按时服药、敷药,等到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会扶着桃酥在院中转两圈,又或是抱着汤圆在秋千上发呆。
其实她什么都看不见,屋内屋外倒也没多大差别,都是漆黑一片罢了,鼻端盈着的也始终是那股子苦药味,怎么都散不去。
云姑变着法地烧菜,沈琼不忍拂她心意,哪怕是没什么胃口,也会乖乖地吃上许多。整日里的消遣,大概就是听桃酥给念话本子了。
听来听去,其实也就是那么些故事,可又没旁的事情可做,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