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同学,你把人家电话号码给我。我现在打电话去问她。”
夏晗雅不敢吭声了。
“你奶奶的两千块钱是不是你偷拿的?”闫映红严厉地质问道。
一桌子的人噤声,夏晗雅下意识地抵赖:“不是我!我没有!”
声音没忍住发颤,眼神也变得飘忽,知女莫如母,闫映红还有什么不明白,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气得身体不住地抖。
她还要再教训女儿,被身边的亲戚拦住,都在劝:“算了算了,这大过年的,孩子还小呢。”
“说说就行了,别真动手啊,打坏了怎么办,孩子这个年纪自尊心很强的。”
那一巴掌扇得重,夏晗雅脸上红了一大片,泄愤似地冲盛宁大声地嚷道:“你看我被打高兴了吧!”
说完呜呜哭着跑出家,门砰的一声关上,苏红珍紧张地站起来:“你们快去追啊,外面的车那么多,万一孩子想不开做什么傻事怎么办。”
老太太越想越担心,哎哟了声,手捂上胸口,剩下的亲戚忙递杯子倒水宽慰她。
一顿好好的团圆饭变得乱七八糟。
盛宁不觉得自己有错,别的小事她能忍让退步,但她不能让人冤枉是小偷,那感觉太屈辱了。
“宁宁,你该先和妈妈说一声的啊。”程音私下和她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就在饭桌上直接说了出来,现在闹得亲戚们都知道了,多不好看。而且万一晗雅跑出去真出了什么事,那怎么办。”
另一间房里,夏晗雅的哭声断断续续传出来,大人们还在里面哄着她。
盛宁心底生出疲惫,或许大人们都是这样,孩子们之间不论对错,只要有一方哭了闹了,就想要息事宁人。
懂事乖巧的孩子就该一直懂事乖巧,哪怕受了委屈,也不能闹得太大,因为要以和为贵。
她不想争辩什么:“妈妈,我想先回去了。”
“你先回去也好,这钱你拿着,晚上自己买点东西吃。”程音从钱包里拿出张一百给她。
大年初一,公交车上的人很少,到了小区的那站,盛宁从座位站起来,想了想,又重新坐下。
又过了三站路。
她下车,来到梁燃家门口,抬手敲了敲,没有人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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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燃绕了江城大半圈才找到个大年初一还开门的宠物医院,回来时已经四点钟了。
楼梯上到最后一阶,一个小小的身影映入眼帘。小姑娘坐他家门口,脸埋在膝盖间,像是睡着了。
“宁宁。”他几大步走过去。
盛宁睁开眼,见到他笑了下,才睡醒的眸子迷蒙着雾气,嗓音软软的:“梁燃哥你终于回来了。”
楼道外的风呼呼灌进来,梁燃赶紧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摸到她的手,比冰还凉,他不由皱紧了眉:“怎么不知道不给我打个电话,还傻乎乎地在门口等?”
“我想打的,可手机没电了。”
“那也不能就在门口睡,这么冷的天,冻感冒了怎么办。”他迅速开门,拿了热水壶去烧热水。
盛宁一开始是站累了,就找了张广告纸垫在地上坐着,可能是这段时间都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等着等着就困得睡着了。
“甜甜圈呢,怎么不在家呀?”
梁燃倒了杯热水给她:“它上午吃骨头卡住了,我刚带它去取出来,已经没事了,安全起见还要观察两天。”
“你呢,怎么突然过来了?”沙发往下一陷,他在她身边坐下。
盛宁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善于撒谎,更不习惯对他说假话,可今天过年啊,那些她不开心的事没必要也让他不开心。
她掌心捂着水杯,头低着盯着脚尖,长长的睫毛垂下:“我就是在家闲得无聊,所以才过来找你玩的。”
梁燃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谎。
“宁宁。”
“嗯?”盛宁抬起眼,撞进他漆黑的瞳孔。
两人对视上,他低沉的嗓音里有心疼和怒意,十分确定的语气地问。
“哪个浑蛋欺负我们宁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