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放大胆地抬头瞥向了前方的皇帝,只见皇帝在那两个中年內侍的“搀扶”进了前殿,与此同时,小蝎解下了岑隐的披风,岑隐也进去了。
岑隐一走,所有朝臣都觉得空气一松,长吐了一口气,一个个脖颈后早就出了一片冷汗。
现在风一吹,众人都觉得凉飕飕的,觉得自己简直是要吓出心疾来了。
被架进了前殿的皇帝心里多少有些紧张。胜败在此一举。
他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终于离开了养心殿那个牢笼,这一路上,皇帝是忐忑的,就怕功亏一篑,也预想过各种变数,比如岑隐临时反悔了,或者慕炎反对。
幸好,一切顺利,他终于还是来到太庙了。
皇帝的眸底掠过一道异常明亮的光芒,压抑着快要翘起的嘴角。
礼亲王作为宗令自然也在,看着皇帝被人“扶”了进来,心里又惊又疑:慕炎和岑隐的葫芦里到底埋的是什么药?!
其他几位宗室王爷们都默默地看向了礼亲王,想看看他到底事先知不知情。
气氛微凝,所有王爷们都是敛气屏息。
这时,庄严的乐声再次停止,典仪宣布“奉祝、帛送燎”,司祝、司帛立刻就请祝、帛出前殿,恭敬地送至燎炉焚化。
见状,皇帝眼睛的更亮了,暗道:快了。
礼毕,慕炎从蒲团上站起身来,神情冷淡地看向了皇帝。
自皇帝瘫痪在榻后,每次见到慕炎,都不得不屈辱地仰视对方,此刻终于能与他面对面地平视,却也没觉得痛快。
他骤然间发现,不知何时,慕炎长得比自己要高了大半个头。
俊美的青年身形颀长挺拔,目光明亮锐利,他只是这么站在那里,就恍如一把鞘中的名剑,散发出一股无坚不摧的气势,连站都站不稳的皇帝立于他身旁,显得如同垂暮之年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