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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狱卒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牢门的铜锁,锁链与锁头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端木期呆若木鸡,他去过汝县这种穷乡僻壤当过县令,却从不曾亲自去过牢房这等腌臜地,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来到府衙的大牢。

隔着木栅栏,可以清晰地看到里边那间牢房的地上只胡乱地铺了些干稻草,一个粪桶放在一侧角落里,两边靠墙的地方坐着三四个囚犯,每一个都是脏兮兮的,头发胡乱地披散在身上,不修边幅。

黑暗中,他们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端木期,似乎想揣测他到底是什么人,又犯了什么罪。

这些人都是犯了事才会被关进来,一个个都是目露凶光,就像是丛林中的豺狼虎豹似的。

这一刻,端木期怕了,脚下一片虚软。

之前,端木期在汤药里下药的事被端木宪叫破的时候,他也没有怕,更多的是惊慌,是挫败。

在他看来,他是父亲的儿子,血浓于水,无论如何,都是自家人,就算自己做了什么不符父亲心意的事,父亲总不可能对他要打要杀的。

而且,他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只是为自己考虑,难道错了吗?!

父亲不为他考虑,他还不能为自己考虑吗?!

端木期一直以为端木宪是在吓唬自己,哪怕他被带到了京兆府,他也是这么想的,最多关个几天,迟早会放他走的。

没想到父亲竟然来真的了!

端木期环视着牢房周围,脸色瞬间变得死白。

他连忙挣扎了起来,激动地喊道:“你们快放我出去!我可是首辅的儿子,你们不能把我关起来!”

两个狱卒早就得了上头的提醒,根本无动于衷。再说了,首辅的儿子又怎么了,这年头,连皇帝的儿子也是说流放就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