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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若是旁人,像这样连番被人从府中赶出来,要么羞得没脸见人,要么就翻脸,也就是这没脸没皮的慕炎居然还厚着脸皮缠上去,这般低声下气地讨好一个阉人,也不怕人耻笑!”

“大盛要是真出了一个像他这样的天子,简直是大盛之耻,列祖列宗都要不得安息,从皇陵中爬出来了!”

慕祐景一会儿责怪岑隐,一会儿嘲讽慕炎,泄愤似的说个不停,心里其实有些挫败: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事已至此,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慕祐景心事重重,只顾着发牢骚,完全没注意到坐在圆桌旁的江德深表情微妙。

江德深在心里默默叹气,欲言又止。

慕祐景是他的亲外孙,一直以来,江德深并不觉得慕祐景会比慕炎差,文才武略,慕祐景在几个皇子中都可谓佼佼者。

但现在这个时候,看着慕祐景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慨,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通毫无意义的牢骚,江德深心里多少有些失望。毕竟牢骚发得再多,还不是于事无补。

况且,他们俩在宫外见上一面也不容易。

江德深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打断了慕祐景:“殿下,我今天叫您过来,其实是有要事相商。”

慕祐景这才反应了过来,脸色僵了一瞬。

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在江德深的对面坐下了,道:“外祖父有话直说就是。”

“殿下,”江德深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昨日得了一封信,是文永聚文公公悄悄派人送来的。”

慕祐景动了动眉梢,眸光一亮,心跳霎时加快。

他当然知道文永聚是在养心殿伺候皇帝的人。自打承恩公倒台后,文永聚就主动投向了自己。慕祐景虽然嫌文永聚无权无势,可是他也确实需要人在养心殿看着,万一岑隐对皇帝下手,自己也可以及时应对。

“他怎么说?”慕祐景急切地问道,目光灼灼地看着江德深。

江德深微微勾唇,心情不错。

楼下的大堂和雅座外的走廊人来人往,步履声与喧哗声隐约透过墙壁传了进来,似近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