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弯走到隔壁的明德街时,细细的雨丝忽然穿过两边那浓密的树冠落了下来,滴在两人的脸颊上。
端木纭将视线缓缓上移,扬起下巴望着天,就见那略显阴沉的天空飘起了缕缕雨丝,冰冰凉凉。
下雨了。
端木纭的双眼微微睁大,神情变得有些微妙。
她这才想起,妹妹一早出门前就跟她说过,今天会下雨,她也带了伞出来的,但是伞在马车上,方才马车又被她自己给打发了。
“……”端木纭望着天空呆了半晌。
岑隐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把马绳暂时交到端木纭手里,道:“你到路边避避雨,我去对面买把伞。”
端木纭这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牵着马儿乖顺地走到了路边的檐下避雨,眼神游移了一下,有种莫名的心虚。
顷刻间,雨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如千万道箭一般从空中砸了下来,形成一道道密集的雨帘,水汽朦胧。
街上就像炸开了锅似的乱了起来,喧喧嚷嚷,有的人跑到路边避雨,有的人狼狈地冒雨奔跑着,也有的人如岑隐这般干脆去买了把油纸伞。
路边檐下那个原本无人问津的小摊位一下子生意好了不少,乐得那个小贩笑得合不拢嘴,心里只后悔自己没带更多的伞来。
又送走了一个买伞的客人,小贩乐呵呵地招呼岑隐:“这位公子,你运气真好,我这里还有最后一把伞,五钱。卖完这把,我就收摊回家了。”
小贩一手比了个“五”,一手指着箩筐里最后一把油绿色的纸伞。
岑隐随手从荷包中摸出一小块碎银子,丢给了那小贩,目光落在对方手里的另一把油纸伞上,“你这里不是还有两把吗?”
“公子,这把伞不卖的,这是我婆娘给我亲手扎的伞,再多银子也不卖!”小贩神采飞扬地笑了,连连摆手,“反正就这一把,公子您要不要?”
寥寥数语间,街上的雨又大了一些,暴雨如瀑布般倾泻下来。